棺材盖一翻开,伪军军官立马溜到一边去了,嘴里还咕叨着:“倒霉倒霉!”
唢呐声停了,铜锣也没敲了,女人们的哭声由哭爹喊爹,小到了低声哽咽。一个管事的走到伪军军官面前,哈着腰,递上烟,说:“老总,行个便利。”说完又往老总的兜里塞了几个光洋。
然后是六个小伙子,抬着一口黑黑的棺材,渐渐往前走。中间还跟着几个头上缠着白布鞋上缝着白布的女人,一起扒着棺材悲伤地哭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月松收起偷袭步枪,长出了口气,从地上捡起那半截卷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一瞥见军人刀和刀柄上的标记,那尉官忙对月松惊了一个军礼,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川崎君多多谅解!”
不一会儿,城门口四周传来了唢呐声、铜锣声,接着是一小串鞭炮声。
鬼子少佐听了听,想了想,说:“翻开!”
听不到唢呐声和铜锣声,月松立即掐灭了卷烟,端起偷袭步枪,对准了鬼子军曹,“哗啦”一下拉开了枪栓,凝神而视,静观其变。
月松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内心警告本身说:稳住,不到万不得已,毫不能开枪。月松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吐了一口气,展开眼睛,把脸贴紧枪托,稳稳地端着偷袭步枪,对准着鬼子少佐。
唢呐声、铜锣声再次戛但是止,月松当即严峻了起来,把卷烟往地上一丢,“哗啦”一下拉开了枪栓,半蹲着就端起了偷袭步枪,通过偷袭镜看了一下环境,不好,莫非鬼子少佐看出了甚么马脚?要不就是泄漏了风声?月松直接就把枪口对准了鬼子少佐,紧咬着嘴唇,屏住呼吸,食指紧紧地扣着扳机。
俄然,一个鬼子从抬棺材的唐四怀里翻出了竹笛。鬼子军曹上前,拿着竹笛看了一会儿,也没看明白,就冲着唐四喊:“甚么的干活?”
“嗵,嗵”,是手雷的声音,是从四周的街道传来的。
唢呐声又响起了,铜锣“哐哐哐”地敲响了,一挂小鞭落地,在地上“噼啪噼啪”的炸响了,几个小伙子齐声喊道:“起!”,棺材又抬起来了,女人们的哭声又昂扬起来了。
老丁见实在是不可了,弟兄们手中又没有兵器,只好硬着头皮对唐四他们说:“唉,翻开,作劣哦。”
鬼子少佐骑着马走上前,捂着鼻子看了看躺在棺材里的王秘书。
来到城门口,七八个伪军和六七个鬼子在看管城门,一个个细心的盘问着进收支出的行人。
吹唢呐的把唢呐从嘴边拿下来,怔怔地看着鬼子军曹。敲铜锣的仓猝用手捂住了锣面,按熄了铜锣的震响。女人们的哭声戛但是止,连哽咽都忘了。
管事的吃紧忙忙地跑上前说:“使不得使不得,魂飞了,会成恶鬼的,使不得呀!”
大年三十,除夕夜里,老丁给大师包了饺子,大伙儿吃得很高兴,可月松内心还是有些闷,一来第一次除夕没能与家人团聚,二来任务还没完成,内心总感觉有些沉甸甸的。固然身处暗室,可内里“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搅得月松心烦意乱。
管事的走到鬼子军曹面前,哈了哈腰,说:“太君,送葬的,您行个便利,也好让过了的人早点入土为安。”
老总一掌把管事的推开了,小声说:“识相点,皇军要查抄,谁敢拦,找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