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公大怒,电闪雷鸣。一整天,中原大地暴雨倾盘,如瀑布飞泻,百里表里,一片烟波。黄河水量猛增,花圃口决口处被冲大,同时被淤塞的赵口也被大水冲开。
这么惊人的事情被他说得平平平淡,杜老先生和杜梅英倒是愣怔住了,仿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哼,杜梅英嘟起嘴,生起了闷气。
“爹,姓杨的小子也不算太坏哈?”杜梅英坐到桌前,笑呵呵地对父亲说道。
杨天风浅笑不语,伸手给杜老先生倒上酒,本身也满上,双手举杯,竭诚地说道:“杜老先生,小子敬您一杯,但愿您能大力互助,我们共同造福桑梓,也博个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老夫倒不敢期望。”杜老先生沉吟了一下,也端起了酒杯,说道:“造福桑梓嘛,倒是责无旁贷。小子,我就喝了这一杯,看你今后如何发挥?”
“当然。”杨天风一本端庄地说道:“男女之情,天然要两厢甘心。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对此,我还是明白的。”
涡河已经涨了起来,很快就平槽了,河水也变得昏黄浑浊。这预示着黄水就快到来,统统人的表情都变得严峻和焦炙。
“不准胡说。”杜老先生瞪起了眼睛,斥道:“女诫是如何读的,一个女人家竟说如许的话,都是姓赵的女子教坏的。”
“这件事情恐怕不轻易。”杜老先生悄悄放下羊毫,对女儿阐发道:“杨家是大户人家,娶出去的少奶奶平白无端就放走了,内里该如何说?这名声还要不要了?杨家小子是不晓得轻重呢,还是真的不在乎,我们先不管,只杨家的老太太,便不会等闲承诺。”
一九三八年六月九日上午八时,跟着最后几十捆火药惊天动地的巨响,高出地平面,象是吊挂在空中的黄河水终究超出掘口,缓缓地溢流出来。
杜老先生似笑非笑地说道:“这船上都是你的人,我们父女飞不上天去,你就不必再遮讳饰掩了,痛快地把筹算都说出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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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风眨了眨眼睛,苦笑道:“唉,人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做了功德,却被人痛恨。当初要不是我把她娶进杨家,她和她的几个同窗早被日本人抓进城了。落在日本人手里,结果如何,杜女人能设想获得吗?”
游移了半晌,杜梅英开口说道:“既然你决定改邪归正,不如就把赵女人放了吧!她挺不幸的。再说,强娶民女,对你的名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