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短促地响了起来,留守杨故里子的人都跑上了圩墙,拿着各种家什,愣愣地望着远处。
“水!黄水下来了!”杨天风放下望远镜,大声喊道。
杨天风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无法地接管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嘉奖,有些讪讪地说道:“我们下去用饭吧!”
“爹,下去先用饭吧!”见杜老先生没言语,杜梅英又提示了一句。
远远的一道烽火模糊约约冒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道,又是一道,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不一会儿,船埠方向也升起了烟柱,一道一道烟柱在四周八方次第升起,警报就以这类原始的体例向别传播着。
“快抬土袋堵水,无关的人快下圩墙。”杜老先生伸开双臂,大声喝道。
杜梅英手里拿着件衣服快步走了上来,给杜老先生披上。她明天穿戴绿色的衣裙,上身还穿了件淡红色的坎肩,红绿搭配,令人赏心好看。
杨天风一愣,大声问道:“别急,把话说清楚。她如何跑了呢?甚么时候跑的?”
天俄然黄了,不象朝霞日出,也不象夕照余晕,却象是一层几十丈高的黄尘和水雾迷漫在天空。
东北边的天空,黄雾茫茫,乱云飞滚,呜——呜的凄厉响声,把脚底下的地都震得直闲逛。象是几千只老虎在吼怒,几万只野狼在嚎叫,又象是一个大疆场上两军在号令厮杀……
“杨家小子起得倒早。”杜老先生在圩墙下说了一句,渐渐走了上来。
院子里的保安团兵士在陈大龙的批示下,发一声喊,扛着土袋向圩墙上冲上来。
杨故里子西面五六里地是处在凹地的小张庄,人们看到只是一转眼工夫,一个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就被浑浊的黄河水淹没了,房屋都矮了半截,几棵杨树的树梢暴露水面。
“要来了!”杜老先生俄然伸手指着天涯,手在颤抖,神采一下子变了。
骑手大喘了几口气,说道:“是那几个在岗上练习的门生坏的事,他们和三少奶是从老宅西面的阿谁狗洞钻出去的。应当是昨晚半夜今后的事情,虎爷已经派人去追了。”
杜老先生点了点头,说道:“该来的老是要来,这是天意啊!你安排得很有层次,这四方百姓今后的吃食就要靠你的慷慨了,这也算是为你杨家积了德。”
“来了,大水来了。”杜老先生颤抖着声音说道,转头冲杨天风喊道:“敲锣叫人,大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