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座有令，他不开枪谁也不准开枪。”
氛围里满盈着浓烈的硝烟味，另有人体烤焦的焦臭味。
约莫三个班的步兵，摆开波浪形的散兵线，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大盖，猫着腰向着炮台山右翼的国军阵地逼了过来，处于散兵两翼的，是两个火力援助小组，每个小组配两门掷弹筒外加一挺歪把子轻机枪。
徐十九的号令很快口口通报下去，守在右翼阵地上的百来号国军老兵便纷繁松开了压住扳机的右手食指，朱侠临走之前亲口宣布了委任令，临时任命徐十九为61师独立营营长，炮台湾统统官兵全都被编进了独立营。
“大队长，真是哑炮，不响！”2连长也急眼了。
海豹子也是满脸猜疑，挠着头道：“小弟也正迷惑呢，咋还不打？”
徐十九拍拍海豹子的肩膀，劝道：“海大队长，想开些吧，我们抗日杀小鬼子，不是为了甚么狗屁魁首，更不是为了这些只晓得中饱私囊的赃官贪吏，我们是为千千万万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而战，谁让我们是甲士呢？”
狠恶的爆炸过后，方才还在发楞的十几个保安队员早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及时卧倒的二十来个61师残兵也没能逃脱厄运，处于爆炸中间的十几个残兵直接被扯破，阔别爆炸点几十米外的残兵也大多被震死当场。
第61师的残兵们和吴淞保安队的队员们便像出巢寻食的蚂蚁，陆连续续从反斜面上的防炮洞里钻出来，部分炮兵飞也似地超出山脊冲向山体正面的炮位，绝大多数步兵则纷繁抄起工兵锹，争分夺秒修复被日军炮火摧毁的步兵工事。
徐十九连滚带爬冲上山顶，举起望远镜往外一看，只见几十艘炮艇、小火轮已经满载着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在洋面上拖出一条条白浊的浪花，向着炮台山左边的滩涂敏捷逼近，就在那片滩涂上，此前偷袭吴淞失手的日军已经建立了指导阵地。
“就是，我们吴淞保安队都半年没支饷了！”2连长也怒了。
“奶奶个熊，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感觉不值。”海豹子恨声道，“就算脱去这身皮，不当这狗屁保安队，咱也一样能够抗日，一样能够杀鬼子，也一样可觉得了老幼妇孺而战！还不消受那狗屁魁首和赃官贪吏的鸟气！”
“如何会？”海豹子瞪着牛眼，难以置信地大吼道，“这批炮弹但是孔部长客岁从意大利买的入口货，瞬发引信，如何能够是哑炮？！”
炮击数分钟后，十余架轰炸机便吼怒而至，在炮台湾上空绕了个大圈，然后以两架为一组对着炮台山反斜面爬升了下来，小日本也不是傻瓜，舰炮打不着反斜面，可他们另有强大的水兵航空兵，下一刻，两枚一组的重磅航弹便从天上吼怒而下。
既便没有大口径平射炮，哪怕有几门小口径平射炮，也足以摧毁日军的登岸艇。
老赵是个老兵，乃至插手过北伐战役，不过当时他是吴佩孚的兵。
可惜的是，炮台山阵地只要四门老旧火炮，射速慢不说，精度也差，只能对抢滩登岸的日军构成很小的威胁。
当徐十9、海豹子赶到炮台山右翼阵地时，第一批日军及设备已经登陆。
下一霎那，聚在山顶上瞧热烈的二十来号61师残兵便纷繁翻身卧倒，一个个双拳撑胸贴住了空中，剩下十几号吴淞保安队的队员稍稍愣神，几发大口径高爆弹就已经落在了炮台山的山顶上，遂即就是狠恶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