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人静,他展转难眠,甲午一役,中百姓族错失了腾飞的豪举。北洋战舰,这个当年远东水兵的霸主,竟然败给了蕞尔小国RB中国输的五十载没有翻身之日。
远处传来怒涛狂啸之声,夜月孤栖,鶗鴂断肠。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悄悄地记录下了现在心中的万千感慨:
大学之时,秋津奈绪曾听闻过一次南开大学蒋廷黻传授的演讲:李鸿章因春帆楼受辱,发誓“毕生不履日地”,这是他的“悲伤之地”。数年后,他周游西欧,路过RB换船,可他不肯登岸,最后只幸亏两艘轮船间搭设一块木板。李鸿章病逝后,吴汝纶出使RB见春帆楼内李鸿章的座椅竟比伊藤博文矮半截,可见其受辱之深。
伊滕博文勃然大怒:“两件皆不能稍减,不能稍改。”
光阴飞逝,物换星移。李鸿章早已沦为冢中枯骨,伊藤博文也丧命哈尔滨街头。但是,在秋津奈绪的心中,这段血泪史,这股深仇血恨,永久没有结束,中华民族迟早要血债血偿。
“霜涛拍岸,思千载过往,平生偃蹇无成,问古今豪杰归那边;
李鸿章盼望着嘴问道:“总请再让数千万,不必如此口紧?”
此情此景,固然早在半世纪前的经历,每次想来,都戳中了秋津奈绪的内心,令其啮齿拊膺。
“陛下,文明之争,甚于种族之争。正如韩愈所言:‘中国而蛮夷也,则蛮夷之;蛮夷而中国也,则中国之。’中原之人,倘行蛮夷之礼,则为蛮夷,断非中原。四夷倘能延亘中原一脉,则是中原,而非蛮夷。臣此番赴日,亲见国朝各种景况,不但满清,即便隋唐礼法,不过如是。而中原中原之地,早已风景沦丧。子曰:‘蛮夷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今睹贤人语,真肉痛如刀绞,中原之地,竟不如扶桑之邦,扶桑之邦,更胜中原之地。”秋津奈绪旁征博引,一气呵成,有如蛟龙出水,猛虎下山。
伊藤博文却目中暴露贪婪的眼神:“口中之物,尚未下咽,饥甚!”
“朕今将秋津君官升三级,擢升起码将。”天皇笑道,“卿家,这个官阶可曾对劲?”
天皇边听边点头,不觉身材前倾。
“朕常念兹在兹此中的数语‘夫我朝既仰承天命,为中外臣民之主,则以是蒙抚绥爱育者,何得以华夷而有更殊视?而中外臣民,既共奉我朝觉得君,则以是归诚效顺,尽臣民之道者,尤不得以华夷而有异心。此揆之天道,验之人理,海阪日出之乡,普天率土之众,莫不知大一统之在我朝。’朕要建立的,就是如蒙元、满清一样的东亚大一统政权。”天皇说到冲动处,拍案而起。
秋津奈绪模糊记得,年已不惑的父亲,对他的殷切希冀。他更不能健忘,书中李鸿章令人哀怜的描述,他面前闪现出春帆楼的闲谈场景:
伊藤博文寸步不让,骄横实足地说:“一月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