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波走了上来。
普通锋利刀剑,常常精光闪闪,收回咄咄逼人的耀目光芒,但这柄刀完整不是,它光彩内敛,黑黝黝的毫不起眼,细心看去,刀身上刻着两个凸起篆字:黑风。
南宫仕赞叹起来,“好刀,德远师父,您赶上当年的干……干……”
短剑晶光闪烁,但放在黑风刀旁,却一下子光芒暗淡,仿佛也被染黑了,并且显得小里吝啬,猥鄙陋琐,就如同仆人见了仆人普通。
但南宫仕对“刀”这类兵器,格外敏感,他仿佛感受出这柄刀悄悄地靠在墙角,却无形中模糊透出一股杀气。
老衲人倒是很开通,“指导员,你也不必客气,我固然削发多年,但也不是陈腐之人,国破如此,佛门还能置身事外么?自古先定国,后安邦,面对外侮,另有甚么可说的?”
“对,那柄黑冥刀,在我师兄手里。”
“哦,对对,借的梯子得还给老衲人,我差点又忘了。”
南宫仕把疆场善后事件都交给姜水生,跟着管波绕道来到山脚下那座小小寺庙里。
接过刀来,南宫仕感觉应手沉重,他握住刀鞘,渐渐把刀抽出来。
“呵呵,算我借给你,行了吧?”德远笑道:“宝刀到了出世的时候,必须见血,才气成绩神物。我本年六十五岁了,黑风刀陪了我四十余年,始终未饮人血,实在也委曲它了,你拿着它斩妖除寇,以敌鲜血饫之,方是正道,也不枉它来世一场。”
南宫仕俄然发明,老衲人的禅堂里,靠墙放着一把带皮鞘的弯刀,刀式古朴,鞘身灰黑,显得并不起眼,刀柄上泛着一股幽幽的暗光。
“老神仙,感谢你们,”岳涛哈哈笑着。
几小我仓促说了几句话,便跑开各忙各的,事情太多了,搜刮残敌,盘点缉获物质,押送俘虏,救治伤员,埋葬敌尸……全部山坡上一片狼籍。
一把老刀,朴实无华。
一阵阵“缴枪不杀”的声音,代替了枪声和爆炸声。
更奇特的是,佛门最讲究“慈悲为怀”,刀乃杀伐之物,如何会放在禅堂里?
“兵士们才是神仙,”管波指着忙着押送俘虏,打扫疆场的兵士们,感慨地说:“有如许一群战地老虎,谁敢与我争锋?”
“是吗?”南宫仕一阵欢畅,本来管指导员已经做好事情了,他对老衲人说:“法师,感谢你了……”
“南宫,这把刀,等我开出刃来,送给你用。”
南宫仕把本身那柄短剑抽出来,用剑身在刀身上敲了敲。
刀身闪现紫荧荧的暗玄色,既不刺眼,又不敞亮,粗看上去普浅显通,光彩不显。
“另有一把?”
南宫仕提着驳壳枪,跑到岳涛面前,他的脸上、脖子上,染着不晓得那里迸上的点点鲜血,和着黑灰,被汗水冲下,红的黑的,五彩纷呈,就象画了一张京剧脸谱。
“不客气,大师都是中国人,日本人横行霸道,佛门也可贵平静,前些天,鬼子教官还带着一帮汉奸,到寺里来搜刮一通,把佛像甚么的,都给破坏了,唉……”
大师都是灰头土脸,慌乱得象是无头苍蝇,只要他神定气闲,王八盒子插在腰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象平常一样浅笑着,和岳涛握手打号召。
兵士们提着枪,号令着,号令着,在班排长的批示下,进入据点搜索,一批批的俘虏,被喝斥着集合起来,疆场上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