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约莫一刻钟工夫,一行人终究行到坟场旁,坟场周边被打扫的干清干净,秦良玉之孙马万年一身素服跪坐在墓碑前烧着纸钱。
“您的夫君马千乘安定杨应龙之乱,您的兄长秦邦屏、秦邦翰战死于浑河,您的兄弟秦民屏战死于奢安之乱,您的独子马祥麟、儿媳张凤仪战死于襄阳之战……
但刘鸿渐不太在乎这个,有志不在年高,他不是才二十岁就督师蓟辽了吗?
刘鸿渐授意之下,半晌工夫一个身着千户官礼服的锦衣卫进了来,肩头皆是乌黑。
“如何是你?”刘鸿渐非常惊奇。
“王爷,饭食筹办好了,请您用餐吧!”秦翼明走来对刘鸿渐道。
“王爷,此地天寒莫要冻坏了身材,您且起来回府中吧。”秦翼明起家搀扶刘鸿渐道。
奶奶还说,我等四兄弟生于危难,更应当同心合力报效朝廷,好教汉家不为北蛮所欺。”马万年说完便又跪倒在秦良玉墓旁。
“她是长辈,当得此理。”言毕,刘鸿渐再无踌躇跪倒在地向墓碑磕了三个头。
正因为川蜀、云贵部族浩繁,才更需求一个体味此地局势的人掌兵,这一点秦翼明当仁不让。
“马兄弟免礼,秦老将军过世,大明失一柱石,本王心间悲哀特来记念。”刘鸿渐温言道。
“翼明本年多大了?”刘鸿渐也不客气,边吃边问道。
“不孝子孙翼明/佐明/拱明,来看望您白叟家了!”
石砫宣慰司,回龙山。
而秦翼明三兄弟虽非马家人,但秦良玉于他们有哺育之恩,又因三人皆有官职在身,商讨后三人决定在石砫守孝三月以尽孝心。
年关将近,本来刘鸿渐筹算记念过秦老将军后便直接回京,但自回龙山高低来,大雪便翩但是至,下了整整一日夜也不见停下。
这些老将根基都只会兵戈而不善政事,多有被朝中文臣打压、凌辱,乃至以莫须有罪名夺职。
刘鸿渐沉默不语的扶起马万年,渐渐踱步至秦良玉墓前,作势便要跪下。
不然真让朝廷派过来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纸上谈兵的文官,那川蜀的百姓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张献忠固然已经被干趴下,但川蜀、云贵民族聚居、各部族土官多有纷争,外加上云南毗邻缅甸、暹罗、安南等国,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文勉……”秦翼明悄悄唤了一声马万年的乳名。
“启禀批示使大人,太上皇……病危!”
“赶路敢了八九日都累得不轻,你们也坐下来吃些吧!”刘鸿渐见桌上好几个菜,便对秦翼明、牛壮道。
按礼法,父辈过世后辈当守孝三年,秦良玉的儿子、儿媳战死,守孝之责必定就落在了马万年身上。
四兄弟上前来仅仅抱在一起潸然泪下,少倾秦翼明、秦佐明、秦拱明渐渐踱步到秦良玉墓前,扑通一声接踵跪倒。
根基上没有四十岁休想入阁,而这总督一级也是如此。
特别是军队,毫不容任何宵小介入。
墓碑以青石所铸,正面刻有‘秦良玉之墓’五个大字,中间则刻有‘明镇守川蜀云贵总督、汉土官兵总兵官挂镇东将军印太保忠贞侯’铭文。
“马万年拜见王爷!”马万年当即要跪下给刘鸿渐施礼,却被刘鸿渐托住。
秦家三兄弟、马万年随即也接踵跪倒在刘鸿渐身后。
“启禀王爷,前面的那座山头便是姑母的坟场了。”秦翼明红着眼睛指了指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三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即便烈烈疆场厮杀一日夜都未曾流过眼泪,现在却苦的如同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