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完以后,萧景铎的神采已经非常凝重了。
宣朝天子并不忌讳女子参政,皇后嫔妃过问朝事的例子屡见不鲜,但是这些人多是从旁奉劝,或是提些建议,这类直接在折子上写字的还是头一遭。朝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感觉这件事荒唐至极,但碍于天子的面子,他们不好辩驳,只能生生忍下。
容琅看着面前几近看不到绝顶的石阶,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悄悄拽了拽姐姐的袖子:“阿姐,我怕。”
天子比来偶感风寒, 已经好久不上朝了,本日也是一样, 文武百官们到了太极殿, 才晓得本日又罢朝。
“不消怕,阿琅。”他的长姐亦褪下孝服,换上了持重的玄色冕服。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火线的太极殿,安稳地朝容琅伸脱手:“把手给我。”
“吏部调我回京到差。”
即位大典结束后,被后代称为成宗的小天子容琅正式进入史乘的视野,而另一名极其特别的公主,也随之申明大噪。
容珂就在满朝的群情中,正式接过了朝政大权。自此,全天下都会晓得,奏折上的红批并不是公主转述圣上的口谕,那实实在在,就是她的主张。
秋菊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萧景铎,发明萧景铎神采不对,她们都忐忑起来:“郎君,朝廷如何说?”
其别人听到的确不成置信:“县令,官员调任总有一两个月的交代期,一时半会新县令不会来,你何必走的如许焦急?好歹将上县这等大功拿到手啊!”
容琅才方才过了七岁生日,他一向被护在中宫,除了亲人外乃至还没有见过多少外姓人。现在被这么多人盯着,他无疑惊骇极了,但是当他的姐姐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即便面无神采,声音中乃至听不出多少情感,但是容琅还是莫名其妙地放心下来。
在臣子们看来,乾宁公主就算再聪明再聪明也只是女子,在后宫横行霸道便算了,前朝的事情却不是她一个公主该伸手的。朝廷高低没人附和乾宁的行动,只不过天子一心支撑,他们不想拂天子面子罢了。
秋菊喜上眉梢,萧景铎也淡淡浅笑:“陈女人谬赞了。”
陈词扶着陈县令的牌位,也跟着萧景铎几人一同赴京,投奔她的姑姑。陈词本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她看到街边的气象时就感觉不对,现在听到秋菊的话,陈词心中更加不安:“如何了,但是产生了甚么?”
容珂猜想的没错,朝中没有人把她当一回事,乃至都没有人情愿支撑她。
就连陈词也和顺地笑道:“双喜临门,恭喜萧明府。”
国不成一日无君,即便容明哲方才去世,容琅身上还戴着父孝,也还是被世人催促着换上冕服,登上了太极门。
天下寺庙鸣钟三月,这是帝王驾崩的征象。
举目四看,太极宫到处都是白幡,在枯枝残雪的映托下,巍峨的宫室更显肃杀。萧景铎被人带到了两仪殿,一入门,他便看到了一身重孝的容珂。
公主摄政,这的确震古绝今,前所未有。一时候,统统人都炸了窝,就连看着容珂长大的几位宰相都一脸沉重的劝谏先帝,要三思而行。
……
他现在官品太低,还没有到能够随便面圣的程度。固然容珂仅是公主,但她代揽朝政,和实权帝王也没差甚么,萧景铎没有提早传话就想见到容珂,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