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笑眯眯隧道:“弟子的衣服都在身上,出去转了一圈,曝衣也算曝过了。”
下午, 程平去送了刘恭一程。老刘都督业已过了头七,曾经权倾汴州的刘家现在已经风骚云散。因为刘椿的旧时功劳, 另有程平为刘恭作证, 也为了安抚宣武军,朝廷对刘家的措置相称广大,刘良之罪只在其身, 并未扳连其别人。
如畴昔一样,程平在窗边榻上正坐等他。
“运河沿线设兵镇当以多,不以重,汴州宣武军可一分为二,其他诸地亦近似……”唐朝初期处所政权是府县两级制,道只是虚设,恐怕就是出于一样的考虑,处所区划小了,想堆集下与中心对抗的气力就要难一些――一样,汉武帝削藩的“推恩令”也是一样的设法。
陆允明实在喜好和程平议政,她聪明,却不耍小聪明,谨慎,却不拘泥,总带着点超脱期间、纵观汗青的气度。
程平一怔,似笑非笑地看陆允明:“座主感觉弟子还不敷巧吗?”
陆允明点头,前次去江南治水之前就曾与天子就这件事会商过两次,不然河虽通,漕运却通不了。
陆允明住的还是他前次来汴州时住的馆驿, 还是那间房。这些天忙着威慑安抚宣武军,慰劳武宁昭义两军,并发安民布告、布施死伤等, 现在都进入了序幕,陆允明终究把迩来思虑的对宣武军的措置建议写成奏表。
明天,刘恭带着两位寡嫂并侄儿侄女们扶父亲棺木回客籍去。陆允明身份太高,不好动,谢刺史也没去, 去送行的主如果宣武军中一些中下级官员, 程平算是代表汴州州府, 是送行人中身份最高的。
程平接着阐发:“朝廷的‘饮食’就是财务,‘情感’就是吏治……”
当时的陆允明感觉李义山太也温吞,现在过了十载,陆允明对他却变成了佩服,虽属分歧阵营,政见也分歧,但李公一腔孤勇,就如《列子》中一点点挖山的愚公,让人动容。
若他不是出世在如许的军政家庭,或许也能跟小瘦子季元春似的,考个明算,在太学当个博士之类,闲着没事鼓捣个发明……
侍卫出来, 帮着撩开珠帘, 程平走出来, 陆允明正在伏案写奏表。
“甚好。”程平不是爱叫苦抱怨的性子,实在这几日颇不舒畅,本来相处和谐的同僚,俄然都外道起来。不过想来也能了解,程平但是跟着攻打汴州的武宁军一起来的。汴州军政一贯敦睦,刘良兵变,大师受了扳连,但现在他身故罪消,对他的抱怨也就少了,反倒看程平这“既得好处者”不扎眼起来――他向来与我们汴州就不是一条心!
一个“还好”一个“甚好”,陆允明看程平,笑一下,看来还没从送别的离愁别绪中出来呢。她啊,太心软!陆允明却不放纵她,独自提及闲事:“你如何看今后汴河漕运设防和宣武军清算?”
陆允明看着程闰年青的脸,不知她的宦途出息是甚么样的。
“还好。”
因为地盘兼并,府兵制被粉碎,现在各藩镇都是募兵。兵都是职业兵,与那些府兵“战时为兵,停战为农”不一样,这些募兵没有退路,并且募兵里成分很杂,很有一些兵痞,偶然候不是节度使想反,是“兵逼将反”,比如德宗时泾原兵变就是典范的例子。
“目前宣武军只要谢刺史能清算,待环境稳定后,以谢公功劳,想来进朝拜相也是能够的。”程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