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宰相各执己见,听来都很有事理,却又没法融会。
进了屋,程平还没脱下大氅,已经被陆允明搂进怀里。
传闻程相来了,几个来提早践行、趁便叨教事情的原陈党大臣一怔,都看陆允明。
吃过晚餐,程平坐在书房里,本来还要批些公文,却如何也做不下去,到底轻叹一声,不再挣扎,披上夹氅衣,走了出去。孟襄带着另一个侍卫冷静地跟着她。
如程平预感的,陆允明显白表达主战,趁着齐晖还未全然站稳脚根,现在就拿下淄青,不然,拖下去恐怕癣疥之疾会酿用亲信大患,且现在朝廷的军事和财务也禁得住这场战役。
天子问各位重臣的定见,陆允明和程安定见还是相左。
在北书房等待的大臣们灌了一肚子茶水,互看一眼,程相此来,莫非有甚么特别的事?两位相公但是议了不短的时候了。
天子有些感慨,当初程平拜相时,另有点怕他与陆允明小我友情太好,相权集合,对君权形成威胁,现在看来,小我友情再好,政见该分歧还是分歧――只是淄青之事,该如何定夺呢?
陆允明神采淡然:“亦无妨,程相有分寸。”
陆允明问起淄青军高层的环境,又问青州、淄州、密州等淄青军节制的各州百姓民生和几州兵力漫衍。
“明日陆相便要远行,某来看看。”程平道。天子明天会亲送雄师出征,程平作为宰辅天然也列席典礼,但那种场合,实在说不了甚么话。
更让人担忧的是, 若淄青反了, 河朔三镇会不会出兵帮手?一个弄不好, 全部北地烽火尽燃。
陆允明悄悄地抚摩她的背,“我很快就返来了。”
陆允明对仆人道:“请程相出去。”
朝中这般环境,主张只能天子本身拿。他在收到新一轮关于淄青军的陈述、又策画了兵马粮草以后,终究下定决计,征讨淄青。
几位大臣互视一眼,“下官等还是先躲避一下吧?”
天子的内书房。
顿时要有大战,全部中枢体系都动起来。雄师未动,粮草先行,程平作为户部尚书,雄师所用的赋税都要从她这里走,又要和陆允明做一些需求的交代,接下他在朝中的通例事情。
两人久久地抱着,体味着这小小斗室内的地老天荒。
“你出去了,则朝中大事、粮草马匹等火线事件悉委于程相……”天子看陆允明一眼。
因着忙,也因着身边总有属官吏人,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政见分歧形成的难堪,直到雄师出发前夕,两人都没说几句私房话。
因为陆允明在藩镇中的影响力,又一力主张用兵,他做招讨使是最合适的,但那样的话,政事堂便只剩了程平独立支撑。
“陆允明,我舍不得你去……”话音里带着两分女儿家的娇气。
程平放下解颈间系带的手,转而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陆允明的肩窝上,之后果为政见之争产生的那点肝火和难堪早没了,这会子只剩了不舍和惦记。
但是让人纠结的, 除了淄青藩镇的气力,另有这个齐晖,帮助其父掌管军队民政已有几年, 在军中和官方都很有人望,淄青等地也算百姓富庶安乐――除了想着搞个国中之国自治, 齐晖还是很称职的。
陆允明细碎而和顺地吻她,从发到额,从眉眼到脸颊,最后落在柔滑的唇上,似用亲吻勾画敬爱之人的表面。只是这吻到了唇上便变了味道,热烈绵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