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学让李县丞拿来县里的户籍、税收簿子,一一跟程平交代,又说手底下的事,“本年的青苗税已经收得差未几了,悦安看过,便能够上交州府了。”
两位县令把臂一同进了内堂,前面跟着属官们。赵主簿使眼色,便有小吏跑去后宅帮着安设家眷。
天越走越暖,垂垂的路上花红柳绿起来,大片大片深浅绿色的格子农田,蒙蒙细雨中,披蓑戴笠的农夫或车水,或插秧, 又有赤脚丫的小屁孩在田间玩耍, 平和安好, 好像山川画普通。
程平又问刑狱。
程平慎重地说:“平必竭尽所能。”
程平扭头看着这位面如冠玉、却神采轻浮的美少年,笑吟吟地说:“白县尉果然利眼,让你看出来了。”
最后听赵主簿的安排,姜氏去住了客房,而程平与安知县同住书房,抵足而眠。
安敏学为程平先容两位属官,又道:“白县尉有公差,不及赶回,还请不要见怪。”
赵主簿笑道:“先时因为安公孝中,不得纵情,早晨我们再设一宴,单为名府拂尘。”
安敏学看程平仿佛很靠谱的模样,终究放下些心来,但是不放心又如何样呢?不由得在内心对本身感喟,面上却暖和地说:“有悦安来了,某就放心了,明日便回籍守孝丁忧。某祝悦安在米南统统顺利。”
程平再至心实意地谢一次,有一名靠谱的前任,是件幸事。
程平笑道:“公事为重,谈何见怪。”
程平客气地谢他,又还以祝贺。
一向没说话的李县丞抿抿嘴,看看程平,再看看白县尉,满眼的无法,年青人啊……仿佛已经提早看到了将来县衙里鸡飞狗跳的日子。
究竟上,底子没睡多少,有“同住之谊”,安知县说的就多了,俩人秉烛夜谈,到四更天赋躺下,俩人还争了一番谁睡床,谁睡榻,最后到底是程平在榻上拼集睡了一会。
昨日未曾见,本日才露面的白县尉似笑非笑隧道:“程名府不会是酒量浅吧?”
程平点头:“运河从米南颠末,又有别的水域支流在本县,平是北边人,对这个不熟,不知每年几月查抄加修?”
后宅里,安敏学家眷还在,安夫人正陪着姜氏说话。
一贯会说话的赵主簿却只浅笑一下。
程平骑马在前,驴车在后,缓缓地进了城。
程平笑道:“不要多礼。”
程平对他执晚生礼。
一起舟车倒腾好几次――运河现在不大通,程平就水路陆路掺杂着走, 仲春底的时候,终究到了米南县。
李县丞只恭敬地在旁站着,没说甚么。
安敏学沉默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点动容:“说句僭越的话,今后米南就――交于程县令了。”
姜氏非常难堪,本身只是程平的父妾,在乡间不讲究,在官家夫人们面前,不免局促。
安县令却非要让程平住正房,“某已离任,再住在这里已经不该,岂可再占有正宅?”
另一城守附和地点点头,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么年青的县令……可惜安名府家里老父亡故要丁忧。
程平拖家带口, 一起南下。
安敏学赶快行礼:“程县令使不得!某现在丁忧, 白身一个, 如何敢受县令的礼。”
进城时,城守查抄公验, 本有些不耐烦的脸俄然精力起来,脸上堆着笑施礼:“本来是名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