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回过神儿,随口道:“刚才在想杜工部的《茅舍为秋风所破歌》,如许的秋风秋雨,真是让人愁苦。”
周望川让她晃得心烦,皱眉笑道:“这雨还没停,你就先惦记补种秋粮的事,还真长本领了!”
第二日, 赈灾粮到了米南。程平去与管粮食的户部仓部司高员外郎做交代。
程平嘿嘿一笑,把先时本身许给世家大族的那些空头支票招了出来。既然朝廷的黜陟使来了,能不能兑现一部分?比如开个座谈会、给个表扬甚么的?
高员外郎对这位前同事非常照顾, 利利索索地把手续办完。给各地赈灾粮的量是上面批下来的, 但详细操纵时给甚么质量的倒是粮官说了算。高员外郎一挥手, 给米南的粮都是最好的。
实在也没问甚么特别的,陆允明又问的有一搭没一搭,让程平产生一种仿佛宿世与闺蜜在QQ上谈天的错觉――聊甚么不首要,关头是伴随。
看程平还端茶倒水,一会儿问“教员对本地风味还吃得惯?”一会儿又问“教员感觉馆驿潮湿吗,要不要加一条羊皮褥子?”周望川道:“你还想如何着?”
高员外郎也算老熟人了, 对程平笑道:“悦安这县令做得是真好, 这回必定能升一升的。”
赵主簿看拨给米南的都是上品粮,又见程平与高员外郎谈笑风生,内心非常恋慕,朝中有人好仕进,果然是!
陆允明抿抿嘴。
那株海棠是户部前老徐尚书种的,算是户部的“部宠”。多少人上班第一件事都是先围着盆景树转一圈,摘一摘枯叶,趁便浇点水――你摸一摸我碰一碰, 你浇一点我浇一点, 硬是把好好的海棠树养成缺叶没毛的病娇儿。
……喝酒就喝酒,为甚么选平康坊?你们唐朝男人真的有救了。
“想甚么呢?”陆允明斜倚着凭几随口问。
程平不美意义地挠挠头,轻声道:“座主怎比教员靠近?”
程平一脸与高员外郎感同身受的无法, 被剥夺了上班独一的兴趣了呢……
听程平提起这棵树,高员外郎笑了, 看看摆布, 悄声对程平道:“陆相不让大师照顾那棵树了。”
陆允明刚访问了两个返来复命的官员,之前米粮分几路运往各州府,免赋税的旨意、安设流民的方策、以工代赈的文书等都一并下发,这两个就是卖力此中一起的。
程平得了便宜,赶快称谢。不过叫程平说,本来也应抢先给米南,就是雨停了,别的处所水退也得有段时候,不像米南,本来没遭大大水,排水体系也好,种子拿来就能种。
不敢去招惹陆允明,幸亏另有教员周望川。师徒如父子,教员来了,门生在中间服侍着,多普通的事啊。
周望川想起当年本身在齐州谢师宴上收程平为徒时说的话,“纵便阿平落第了,你也只是他的座主,总不及我这教员靠近。”顿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真是自作孽不成活啊!
粮入了仓,程平的心完整放了下来。堤上让李县丞盯着,治安交给白直,县衙碎务有赵主簿,程平只在馆驿蹭前蹭后。
高员外郎一一记下,笑着对程平道:“等你回长安,我们去平康坊好好喝一场酒。”
明天,程平走了,陆允明想一想,感觉本身很没事理。做主官的当然要护着部属,本身这……如何倒跟小后代似的,太无稽!陆允明把启事归结为比来太慌乱,故而心浮气躁,不免一顿自省。本日见程平便心气平和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