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在一处干草丛后,被她看到了浑圆细弱的蹄印儿,蹄印儿只要一行,长约十一二厘米。
栅栏们外,浑厚的周九斤扛着扁担站在门口,扁担两端打着捆儿的玉米杆子,从上摞到下,像两座小山。
“姐姐要用。”
轻咳一声,采薇放软了声音说:“感谢九斤哥,我记下了,如果我哪一天饿着了,必然会去找你的!”
“九斤,你来的恰好,真是雪中送炭呢!”
如果不出不测,明天一早,她就会收成到一头肥壮的野猪!
门口,九斤的脸儿更红了。
许是因为方才吃进一碗粥的原因,穆采薇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赤色,说话也力量实足。
……
“那为甚么要在两端削尖儿?”
“有啊。”杜氏指了指灶台边上的一个木架子,上面有一个挂满油腻的油瓶儿,另有一个缺了块儿碴子的黑罐子。
采薇招了招手,把二妹采菲和三弟崇文叫了过来。
“……”
“晓得了,长姐。”
杜氏盯着女儿看了一会,见她比刚才精力多了,便放下心来,拎着周婶子送来的篮子去了厨下忙活去了。
有了柴禾,穆采薇的盐水很快煮好了,干竹签子在百分之十的盐水中煮了非常钟,又重新变得有弹性了!把竹签儿掰弯,用细绳将竹签的两端绑住,再拿碎肉裹住签子,放在内里的雪地里冻实,冻成冰坨后再用刀子堵截牢固签子的细绳,签子就呈O形冻在肉团子里。野猪吞下肉团子后,暖和的胃部会熔化冻肉,内里的签子也会规复原型,变直、伸长……
“明天武儿就晓得了!”
村西头,矮小的茅草房外,一道娇小清癯的身影一闪而出,轻灵如燕的向村后的大山跑去。
回到里屋,见穆采薇已经从炕上起来了,正蹲在地上穿鞋子,她仓猝上前,一把扶住女儿。
“武儿,去厨房帮姐姐找把锋利的刀。”
采薇正在犯愁,内里俄然传来了母亲说话的声音。
杜氏出去了,穆采薇脸上的笑容一下卸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清冷凌厉,就像她畴前出任务一样。只见她敏捷回身,利落的拿起刀,纯熟的将周婶子送来的那只野兔的肉剔得干清干净,又剁成碎末。
杜氏慈爱的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这一病,倒玩皮了…。”
刚才她还担忧家里的扫帚会和当代的东北乡村一样,是用打完的高粱穗子扎的。如果那样,她完美的致富打算恐怕就要短命了!
“采薇,有事儿?”
“杜婶子好,我娘打发我过来送一担柴。”
穆采薇抚摩着菲儿递过来的大扫帚,心中悄悄欢乐――幸亏家里的扫帚是竹子的。
……
树丛间,负着承担的肥大女孩儿低着头,一面走,一面借着月光在雪地上细心的搜索着。
“哎呀,九斤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采薇正在忧愁没有柴火盐水,传闻送柴的来了,心头一喜,疾步奔了出去。
好不轻易见到的心上人一照面儿就要走,九斤有些急了。
穆采薇跑到九斤身边,从他的扁担里抽出一捆儿玉米杆子,兴冲冲的往厨房去了。
穆采薇转头,一脸的迷惑:“九斤,你有事儿?”
“有倒是有,但就只剩一点儿了。”杜氏把盐罐儿递给了采薇。
夜晚,穆家庄覆盖在了一片沉寂当中,仿佛统统都沉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