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梅歪着头说:“我结婚,你能不送我?”
严梅说:“行,那我去了。”
门开的声音,踢踢踏踏拖鞋走路的声音,卫生间放水的声音。
严梅说:“懒虫起来了。”
严梅偎在干红的怀里,有些抽搐地说:“人是必死的,生下来,就意味着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说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但她再也睡不着了。想想甘红说的话“治大发劲儿”,感到好笑。“大发劲儿”了?如许恰好!不这么治还行?“烦闷症”,繁华病!没传闻修建工地的哪个民工得过烦闷症,整天累的“扯着猫尾巴上炕”,还“烦闷”?赶明儿个我开个诊所,专门治“烦闷”。都排着队跑海边;不上我这儿也行,去劳改农场,整天让人端着枪看着干活,让你烦闷?下辈子你都不带烦闷的!
干玉权和二娘都去看严梅。
干红向幸运门扬了一下下巴,意义是往那边走吧。
严梅停止了咀嚼,说:“我晓得小红姐昨晚干啥去了!”
严梅说着,就要走,干红叫住了她,取出一块纸巾给她擦拭眼睛,说:“挺大个丫头,眼泪巴喳的,像个啥?”
干红在被窝里伸胳膊撂腿地长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说别人‘懒老婆’,本身也该起来了。”
干红对二娘说:“严丫头这只胳膊脱臼了,给我,我给她端上去。”
二娘去抚摩严梅被打的那只胳膊。那只胳膊丢丢铛铛的,像被打断了似的。
这时,干红走了出去,坐在严梅中间的一张椅子上,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盯着严梅说:“白唬啥呢?明天你还不上班?”
二娘说:“哪儿整出来个嫂子?小红还会看病?”
干红有些恼火地说:“你看你,那还让我来干啥?”
严梅说:“就等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