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说:“他那是眯着呢。他没睡。你干啥呀?”
干红说:“供龙王干啥?”
甘红家的大门,新安了一个门铃。干红笑一下,按了一下那门铃。
干红说:“二娘,你都不种地了,管是不是风调雨顺?”
干玉权笑了。但他说:“卖彪的,不必然真彪。sd军阀韩复榘卖彪卖的出了名,吃香蕉连皮一起吃;打篮球嫌一个不敷抢,给了好几个。但是,他一点也不彪。”
听到楼门响,有刷刷的脚步声传来。甘红的老婆邓淑娴在里边问:“谁呀?”
干红说:“不干啥。二娘,你忘了明天是‘仲春二’了吧?”
干红有些吭哧了,最后还是说:“今儿个老板喝醉了,下午放我假――嫂,我上班了。”
干红说:“姓姚的,是甚么来头儿――她本来是干啥的?”
二娘举手打干红状:“你这个没知己的!不种地,如果颗粒无收,你也得挨饿!”
邓淑娴说:“干啥的?是‘三连岛宾馆’的办事员。‘三连岛宾馆’本来叫‘市当局接待所’,赵市长总去,就搭勾上姚欢了。姚欢,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叫个挺土的,甚么婢养的名字。是赵市长给她改的,说白日早晨只要瞥见了她,就欢畅,就‘欢’。以是就给她起了‘姚欢’这个名字。”
邓淑娴这话,像构造枪似的,铺天盖地的。
二娘说:“他睡啥?方才还让给他找掏耳勺儿呢。”
干红说:“是,我深思你睡觉呢。”
干红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爸你这么一说,我觉着,阿谁姚总,有点儿心虚,她仿佛有挺多事似的。”
邓淑娴奥秘地说:“‘姚欢’,是赵市长‘十二金钗’的‘第三钗’!年青时可标致了!二十多年前,海卫市拍形象片,她扮个渔姑嘛,电视播出来以后,大伙说,她如果渔姑,那海里的虾兵蟹将,乃至老的都没牙龙王,都得蹦出来!”
邓淑娴说:“你说我说话快?这是有太多的话要对你说,都堵到一块儿,都争抢着往出拱,能不快吗?哎呀,我得给你哥打电话,奉告他妹儿来了!”
干红说:“真有如许人?”
二娘说:“为啥?没有龙王能行?渔民靠龙王,农夫也靠龙王。你都忘了,在老屯,‘仲春二’都给龙王上供。供猪头、馒头。你看我蒸这馒头就预备上供的。”
邓淑娴说:“哼,咱都晓得,他能不晓得?软盖王八呗。”
干红说:“他们是同业。中午用饭时,姚总说熟谙我干哥哥。她熟他,他能不熟她?我去问问他。那,爸,我早晨就不在家吃了。”
二娘说:“忘啥也不能忘了‘仲春二’呀。”
邓淑娴说:“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啥人(仁)没有?”
干红说:“嫂子,我看你窜改最大是语速――比明天不知快了多少倍!”
干红说:“你说她是装的?”
干红说:“和我哥是同业,‘宏达传媒’你晓得吗?”
干红笑,说:“赵市长?海卫的市长不姓王吗?”
干红说:“是是!嫂,你熟谙她?”
邓淑娴侧搂着干红,往楼里走,说:“妹儿呀,你说我明天早晨睡的那一觉,脱胎换骨了普通!看啥尝啥听啥,都不一样了!刚才就没听出你的动静儿!我还揣摩呢,这是个女的,谁呢?本来是我的神仙妹儿啊!妹儿呀,你说你真是神仙,我这病得了四五年了,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就算有点结果,也没这么大过,过些日子就那一点结果也没了!那罪遭的,一个门的心机惟死。心想,死了多好受啊!是你救了我。你说我死了,你哥都行,再找一个年青的;可我这娃妞可咋整?有后妈就有后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