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言细语温温轻柔的声儿，倒像是从天国里冒出来似的，伴着那仿佛侵入五脏六腑的痒痛，立即将单天恒逼得跪地告饶：“我说！我说！我甚么都说！快快快打水来！”
他交代罪过后还是满脸严峻神采，没有坦白后的豁然，倒像是在粉饰甚么更大的奥妙。
说完不等单天恒自辩，他又埋头看向手中油光水滑的大肥黑猫，指着跪地的中年男人和顺垂询：“阿黛爱妃，起初是他把你弄出府的吗？”
现在他度量一只乌云踏雪短毛猫，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点头抿唇，视线半开半合别有一番慵懒风情。
“没有做过？”楚王凤眼圆睁，奇特道，“没做过方才那小娘子一喊你名字，你怎会抬腿就后退？”
见荣文渊膜拜，楚王那一双腐败摄人的丹凤眼随即一抬，看着他慢悠悠说道：“荣评事免礼。唉，治下出了这等丑事，真是本王这扬州多数督――毕生难掩的热诚。”
在刑讯逼供中，世人很快迎来了拂晓。
亲王府长史即便没到四品也得有五品，这都还没科罪，单天恒说是交给文渊，可他戋戋一个八品官，若楚王没一句准话，哪敢随便措置这类朝廷正式任命的上官？
展侍卫统领挺猎奇他究竟想干甚么，当即教唆部属听令行事。
文渊思及家中受了惊吓的妍冰，担忧着无人伴随的老婆彻夜是否能安眠，极想快刀斩乱麻处理单天恒从速回家。
回身时，刚好被文渊瞧见她后腰裤头上染了一抹暗红。
“……”单天恒临时沉默，低头思虑状并未答话。
他挥挥手便有侍卫拎小鸡似的揪起了被堵了嘴的单天恒，一黑面大汉则上前冲文渊抱拳施礼邀他同业。
这不对啊，月事该是鲜红色，暗红……？这，这可千万别是过分劳累没坐稳胎！
当单长史痛痒之下憋不住的惊呼翻滚时，文渊还面无神采火上浇油道：“夏季炎炎时，不出三日就该浑身爬蛆吧？单长史，这滋味可好受？或者，你是否想起了别的甚么事儿能交代？”
因夏季蚊虫繁多，未几时，便有蚂蚁成群结队涌来，一个劲儿往单天恒身上攀爬啃食，乃至另有苍蝇飞至，嗡嗡转个不断。
“大王，”文渊从速快走两步，追上楚王委宛扣问，“下官可否――直接去单长史寓所先看看？”
文渊正欲解释，又听妍冰本身一拍被褥恍然大悟道：“定越郡王府贾长史啊？！此人真是阴魂不散似的，各个案子都有他身影。”
文渊千万没想到妍冰方才刚说的话，这么快就传到了楚王耳中，当即心头一揪。
他干脆伸手一摸，却见那是些许并未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内心不由格登一响。
再者，单天恒身为王府长史，做得好的离任就能获上州刺史职位，乃至当节度使也曾有过先例，怎会眼皮如此之浅？
“你再想想看是否另有旁的事儿交代，若能无益于社稷，有助于百姓，该当能获得弛刑。”文渊一开端还客客气气劝说，单天恒却油盐不进一向低头沉默。
未等文渊将话说完，却被楚王打断。
“多谢展兄帮手。”文渊心知这位必然是楚王府侍卫首级，赶紧说了几句客气话。又见那单长史自楚王说了“抄检”一词后，面露灰败神采，顿时心头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