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江行走虽急,但有了弟弟俄然遇害的前车之鉴,一向全神防备,骤见一条黑影从水中蹿出,也没看清是甚么,当即迎头一刀劈下,将之劈成两半,与四溅的鲜血一起坠入水潭。
或许是劫波已然历尽,接下来一起承平,再无险情产生,顺顺铛铛地走了约有两千多米远,便见水波浩浩,一条大江横亘面前,到了窟道的绝顶。
世人正无所适从,听卞杉杉一说,便都随她踏上了那条山道。
他话音刚落,俄然之间,就见路大江面前的水波“哗啦”翻开,一条黑影疾蹿而出,直扑路大江。
蓦地里寒光一闪,血水四溅,跃在半空中扎头向下扑的大鱼俄然腰断两截,头身别离坠落,砸在水中的路大江身上。本来倒是何非流及时赶到,一刀斩杀大鱼,救了路大江一命。
但何非流却有些不解,紧走几步,追上卞杉杉,问道:“卞蜜斯,你来过这里吗?如何晓得离此八九里远处有个盆地式山谷?而山谷里又如何会有村镇,还住着几百户人家?”
这等骨肉惨别之痛,任何言语都没法描述,世人虽心下恻然,也没法安慰,只能任路大江号哭,开释悲忿。
麻羽笑道:“不就是一头野狼吗,有甚么好怕的?我们这里有九小我,并且另有两柄青铜大刀,就算有十头八头野狼,也能沏哧喀嚓都让它们成为平顶王!何况这头野狼也没有挡在当路,明显只是出来看看我们急行军的帅气模样的,一定敢来捋虎须。”
路大江悲忿至极,在没膝的水中也是健步如风,蹚得水波哗哗直响,半晌之间,就向前奔出了百十余米。
他又骇又怒,更加哀思,俄然狂吼一声,举起青铜大刀,向水中便砍。但是他连砍了数十下,只砍得水花四溅,水中却毫无异动,明显面前的水中并无吞噬路大海的恶兽匿身。
比及路大江哭声渐小,何非流拍了拍他肩头,温声说道:“路大哥,不幸已经产生,没法挽回。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哀思,而是从速找到吞噬你弟弟的恶兽,为他报仇雪耻。我们都在你们兄弟俩身后,谁也没碰到恶兽;那恶兽吞噬了你弟弟以后,必然是逃逸到前面去了。我们这就赶上前去,找到恶兽,将它碎尸万段。”
路大江只看出这是一个鱼类,也没认出到底是甚么鱼,但这条大鱼半片下颚的一颗锯齿尖牙之上鲜明串挂着的一枚戒指他却认出来了,那恰是路大海的戒指;毫无疑问,弟弟就是被这条大鱼给吞食了,在吞食手臂指掌时戒指挂在了牙齿上,到现在还没有掉落。
又从水波中蹿出的也是和刚才路大江劈杀那条一样的大鱼,突袭扑空,顺势落下,血盆大口又向倒在水中的路大江咬到。路大江再也躲闪不及,顿时心中一凉,万念俱灰。
世人踏着月色又走出几百米远,忽见山道左边不远处,现出两点鬼火般的亮光,荧荧如豆,寒意迫人。
何非流怕路大江有失,见遇害的路大海的青铜大刀斜插水中,只暴露刀攥担在窟道石壁上,当即伸手抄起,快速抢前几步,与路大江并肩而行。
其他世人都没想到,这个浅水窟道中也危急四伏、险恶难测,却又没有退路,因为回到墓穴水潭中只能是坐以待毙,是以固然心中都惴惴不安,也只好跟在何非流和路大江的前面。
卞杉杉头也不回,冷冷隧道:“你跟着走就行了,那里来的这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