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羽、沈幽兰和江采萍谁也没推测,何非流竟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人,就在他们一起惊呼之际,却见那鲸头鹳大翅一拍,便刮起一股暴风,将何非流掀翻在地,洛阳铲也放手扔出多远,随即长喙向前一张,便把仍然呆立不动的马飞虎叼起,然后大翅再次一拍,腾空而起,向上疾飞而去。
马飞虎实在是被鲸头鹳吓傻了,以是看到鲸头鹳飞扑过来,也不晓得逃脱,及至身入鸟喙,剧痛彻骨,才痛醒过来,惊呼骇叫,这时听到何非流之言,不由双眼一亮,看到了一丝保存但愿,可他是被鲸头鹳斜肩带背叼在长喙中的,上面只暴露一个脑袋,上面也仅暴露腰臀和双腿,双臂都被死死钳咬住,想依言去掐鲸头鹳脖颈,却没法伸脱手去!情急之下,他猛地腰腹绷劲,两腿向上荡起,一下子勾住鲸头鹳脖颈,然后当即两只脚踝绞并在一起,好似虎口铁钳普通,剪入死扣。
何非流和麻羽都骇然变色,仓猝定睛向暴风巨浪中细心瞧看,却见鲸头鹳冒死振翅高飞,但长喙却始终垂向湖面,明显是叼咬着湖中之物,但不管如何用力,也没法将之叼出水面,而它想松口放开所叼之物,竟也不能,是以只得狂拍大翅,冒死向上飞举,以免被拖下水去。
那被鲸头鹳长喙叼住之物,此时也在湖中死命抵挡,死力要把鲸头鹳拽下水去。它固然还是没有暴露身躯,但在湖中左冲右突,前奔后跑,拽着鲸头鹳把湖面划出一道道有如快艇驶过的轨迹,也蔚为壮观,令人目炫神夺,舌挢不下!
此时鲸头鹳飞临之处,恰是鬼域血泊的上方,它和马飞虎一起直坠下来,同时落入湖水当中,砸得水花四溅。
就在说话之间,那只鲸头鹳已经飞落在鬼域血泊不远处的一块空位上,吐出所叼之人,然后就一啄一啄地啄撕吞吃。
世人转头一看,见那哭叫的,倒是另一个抢先吞吃鸟蛋之人,此时他站在坑窝当中,兀自双手抱着那枚鸟蛋,脸上沾满黄色的蛋液,哭得悲伤欲绝。
世人无处可逃,只能都躲藏到了粗可合抱的大树以后。但是何非流向外探头察看之时,却见马飞虎仍然抱着鸟蛋傻站在阿谁坑窝里没动,而鲸头鹳爬升直下,恰是扑向他而来,不由心中大急,不忍见死不救,当即从大树前面飞步奔出,抢到马飞虎身前,抡起手中洛阳铲,向已经扑近空中的鲸头鹳迎头便打。
但是他们也没想想,谁也不敢踏入那鬼域血泊半步,湖心岛不过是弹丸之地,回避又能回避到那里去?而就算湖心岛处所广宽,有路可逃,他们又怎能跑得过大翅一展就瞬息数里的可骇大鸟?
鲸头鹳气味又是一窒,已然呼吸困难,不由自主地长喙一张,放脱了叼着的马飞虎胸肋以上的身躯。
马飞虎哭叫未止,那鲸头鹳已把马飞熊尸身啄食净尽,随后大翅一拍,又向湖心小岛飞了过来。
本来哭叫此人恰是马飞虎,哥哥马飞熊就在他身边被可骇大鸟一下叼走,他完整惊呆吓傻了,直到又眼睁睁地看到哥哥被那大鸟开膛破肚,吞吃内脏,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悲忿至极的哭叫。
这时麻羽从树后快步跑出,来到何非流身边,眼望湖面,惊声叫道:“啊,这是如何回事?莫非是鲸头鹳和湖里阿谁水怪斗在一起了?如果是如许,那可太好了,它们最好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我们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