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没等何非流定睛瞧看,张立起来的尸床下一道红白相间的影子便电射而出,直扑他的面门,恰是那具白衣血尸!这白衣血尸公然是藏在床下,并在床下隔着床单推举床上尸身扑砸何非流和沈幽兰。
何非流吓得魂飞天外,但见沈幽兰命悬一发,也顾不得惊骇了,仓猝飞身向前一扑,一下将那具尸身扑翻在地,间不容发地让沈幽兰躲过了这一下死尸扑抓。
何非流几近不敢信赖面前所见之事,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却见那具尸身不但真逼真切地坐了起来,此时双腿一飘,竟然下了地。这回何非流看清了这尸身的模样,只见它身材高大,穿戴雪片似的白衣,但白衣上却血迹斑斑,并且满脸血污,只通过唇上的短须和头上的短发能够辩白出是个男性,非常可骇骇人。
何非流仓猝向旁一侧身,闪过白衣血尸的扑击,随即右臂一振,一拳狠狠打在它脖颈之上,打得它闷哼一声,一下跌翻在地。
沈幽兰毫无防备,见明晃晃的尖刀顷刻间便到了咽喉,吓得呆了,竟忘了躲闪。
哪知他们奔进承平间再一看,那白衣血尸却不见了,承平间里暮气沉沉,安温馨静的,若不是瞧那具女尸仍然赤裸着下半身,就仿佛甚么也没有产生过。
何非流也吓得不轻,头发根几近竖了起来,这时却见那白衣血尸脚步快速,一晃之间,便来到了离它约有十几步远的一张尸床跟前,俯身脱手,哧啦一声,便扯开了床上一具女尸的裙子。
目睹沈幽兰就要血溅当场,何非流惊魂出窍,情急之下,蓦地向下一蹲身,闪电般一个扫堂腿将沈幽兰扫倒在地,使她躲过这断喉一刀,随即将她称身抱住,一个当场十八滚,滚到了尸床之下。
本来沈幽兰处置考古事情,常常出入坟场坟场和死尸打仗,胆量并不算小,但瞥见这个可怖的白衣血尸在承平间里活生生地诈了尸,也不由吓得魂不附体,嘤咛一声,一下子抱住了何非流,将头藏在他背后,不敢再看。
玻璃窗外的承平间呈圆拱形,如同隧道,只是要比隧道宽广很多,全部室内约有七八百平方米。此时天气完整黑了下来,承平间内早已开启两盏大吊灯照明;敞亮的灯光之下,只见室内一张挨着一张,安排了约莫有两百多张尸床,几近每张尸床上都有尸身。尸身男女长幼都有,有的神态宁静,服饰整齐,天然是寿终正寝的;而有的则是满脸血污,乃至四肢不全,想必都是罹祸非命之人。
何非流大吃一惊,没想到尸身也会利用兵器,仓猝一个“斜插柳”向旁疾让开去,躲过这致命一击。哪知他固然躲开了,那白衣血尸却扑到了沈幽兰面前,尖刀一挺,便刺向她咽喉。
沈幽兰强抑恐骇,右臂一挥,一拳击在倒砸下来的尸身胸口,将它打翻在地,然后便斜眼向尸床上扫视,怕再有尸身扑来。就在向尸床上一扫之间,忽见身畔一张尸床上连着床幔的床单一动,跟着这一动,那张尸床上的尸身当即矗立起来,跟着便向她倒砸而下。
沈幽兰恍然大悟,当即叫道:“啊,有人躲在床下,隔着床单向上推举尸身砸人!”错步躲过倒砸下来的尸身,向床下一指。
何非流早已瞥见,本身扑翻在地的死尸和沈幽兰击落躲开的两具尸身一样,倒地以后,便一动也不动了,明显并非诈尸捣蛋,这时听沈幽兰一叫,当即也晓得是如何回事了,当即抢步上前,飞起一脚,将沈幽兰手指的那张尸床踢得向上张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