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都感觉这座古楼和于家有干系,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于家祖上的人的确来过这座古楼,但和这墓最有联络的,反而是姓卞的那些人。
实在是太不谨慎了,我惊骇地望着他,再看看地上的东西,纹丝不动;他也吓坏了,呆若木鸡的站在门旁,像被甚么定住了。
我四下皆瞟了一眼,回过甚看看那墙上的斑纹字,想了想,觉着不大对劲。二山胖说的也不全无事理,可私带这个,又怕冒犯大忌。
一间古宅约莫有一座大殿那么大,但四周都整齐地摆放着数不堪数的棺材,正厅中心另有很多灵位,柱子旁缠着白布和白花圈,花圈上也是白纸黑字。
这个词倒并不陌生。清初的时候早就有洪门青帮的黑道了,但实在这些黑道是在做“复明”的事情,可洪门就有很多的分支了,洪门暗里都有做陵墓的人,但做的都是黑买卖,故此,被葬在这儿的人必定有一半是洪门死士。洪门青帮毁灭的启事,有一点是因为当时清当局的弹压及北洋军阀的绞杀,使这个传奇的“复明”黑道不复存在。但是这座古楼却实在地记录了很多事情。
我压根儿也没理睬他,直接闯进另一座古宅。一推开门,古宅地上都是一些死老鼠的躯壳,我霍然后退几步;这鼠应当是尸鼠,模糊看得见其腐臭的腹部有一层灰色的外相,身上是棕玄色的,而两颗眼睛上有一点红斑,是血的意味。因为只要尸鼠才气活在古墓里那么长时候,这尸鼠能够以吸血为食,或者像腐活泼物,分化掉死者的尸身,偶然候还能够活生生地把尸身的白骨啃掉成一股白粉。
说这话时我倒有些忐忑。本然我也晓得“踏棺”并非功德,可也是逼不得已;转头我给这棺里的死人拜了几拜,便走了。二山胖此时却还把脸埋在手里:“求各路地仙饶命呀!我们不是成心的,绝对不是。”过一会儿,我才闻声他在背面号令:“三尺!三爷!”
我认不出那小我是谁,也向来没有见到过,我不敢进屋去。楼上的灯都关了,哥能够出去了,我追随着血渍,可那些血渍又仿佛都恍惚了。
落叶归根,这人间强求的便是这个,可这些死去的人从不知入土为安,这模样为人门路,不过也是用作陪葬品罢了。这可骇的封建社会,一样是人,却有如此差异的不同,生前如此,身后有的人高高睡在天顶,有古兽庇护,可有的人却得摆在这儿当作木梯。
蓝墨这个神速,顿时就要上古楼了,我顾不及统统,给这几具棺椁里的人赔了礼,总算豁出去的上了第三层楼宅。二山胖这类搞科学的,死活不肯上,说踩人棺木已是冒犯大忌,要遭祖辈惩办的,过后平生都会不安宁。
我认了好久,才读出这是一首诗,第一二句是“惊魂野鬼探,人断念不死。”第三四句则是“来者皆是客,惟楼是子居。”
满溪泛动着血水,上头都浮着几具尸身,死状也极其怪诞。那些死人全都是村庄里的,就连村长家的人也都死了,死得悄无声气,我记得起一件事,这虽说都是幻觉,但倒是我心底里最惊骇的。
青简是记录青史的质料,只不过积年这类东西早就失传,很多人都晓得中国的近代史,即便有这些古籍宝贝,也早就被他国打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