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马车从后门驶去,向极北之海而去。
鲛人,你还是那么豆蔻韶华,我却已经垂老迈矣,像个老头子了,也不知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过想来你本就是嫌弃的,不然又如何会义无反顾的分开呢。
光阴的蹉跎,让统统物是人非。
望着一片狼籍的书房,荀彧冷哼一声。
“甚么不在了?”荀彧批阅着奏折,不经意的问道。
另有几滴血液顺下落在鲛珠上,感染上了一层朱红,诡异秾丽。
荀彧因寒气入体,风寒发作,再加上忧思不止,而后竟是久病不愈,终成大病,药石无计。在宰辅一系的大臣谏言下,荀彧只得将帝位传给皇子荀嘉,皇后垂帘听政。
可手握笔下的朱砂倒是一个停顿,一大块的红色滴落在红色的纸张上,将上面的笔迹给恍惚了。
“哪有甚么费事,这本就是我进宫的初志。”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当年幼的天子坐在龙椅上,上朝听奏的时候,隔着一道珠帘的背后,倒是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她年纪不大,可政管理念却非常老道。
自从鲛人拜别,下落不明后,荀彧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晚躺在床上,夜阑俱进,明显宫中有千人,可还是感觉单独一人,孤傲孤单。
御书房中,大理寺有人传来密报:“陛下,那位……不在了。”
踌躇了半晌,见荀彧满脸不耐,才一鼓作气的说道:“就是鲛人。”
痛失所爱,竟是如此难受,仿佛剜心挠肺。穷极平生,他真正高兴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
初始,荀彧满怀但愿,他以为鲛人身弱貌美,倘若一人底子出不了城门,便是借助外力,也比不上皇家的力量。
下回,我必然好好待你……
“我昔日贪玩,再加上府中侍妾的教唆,竟然偷偷的跟在父切身后,成果在极北之海时不慎掉入海中。若不是您的心善,将我救出,哪有我的本日。”
鲛人虽早已推测荀彧会放弃本身,却没想到荀彧当真是一点踌躇都没有,内心更加心灰意冷。
是鲛人留下的鲛珠,由眼泪化成,荀彧蹲下身子,一颗一颗的捡起,触手之间只感觉冰冷,仿佛是鲛人的余温,还带着她的气味。
微微豁然的一笑:“一样是救人,阿谁却仿佛仇敌一样。”说话间,神采有一丝寞落。
幼年时分,他也曾大志勃勃,壮志凌云,欲介入天下。他的前半生追名逐利,却毕竟成空。
一席话,竟是凌冽的不带涓滴停顿,最后一句更是如敲金击石,掷地有声。
……
除华服,去头饰,鲛人一身素衣,身上毫无半点装潢的走出宫门。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她没有一丝沉沦的分开了这个富丽的樊笼,头也不回。
却没有想到没有涓滴动静,一年后,荀彧已经绝望了,可还是锲而不舍的号令暗卫勘察,乃至想要出动禁卫军的力量,却被宰辅一系力谏不成。
荀彧伸脱手来接过,颤抖的没有接住,盒子落地,散开了一盒的鲛珠,滚了一地,莹润的光辉刺眼的让人头痛。
“罢了,不说这烦苦衷了。此后的事情,就要费事娘娘了。”
鲛人的力量强大,不堪一击,何况需求包管朝堂的稳定,她也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现在心愿已了,回归故里,倒是心对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