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脱了粗笨的袍子,只着亵衣,耐着性子重新拼了起来。
萧洛寒闭了闭眼,俄然感觉胸口憋闷,呼吸不畅,几近要喘不上气来。
谁知第二日,府中奴婢没有遭到任何惩罚,连听雨阁的春蒲几人也没有被非难。
王爷这般行事,就仿佛……王妃真的还在府中普通。
游移了一会儿,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纸片拢了拢,全数捡起放回了桌上。
等视野被完整隔绝以后,他方细品那惊鸿一瞥中看到的东西。
萧洛酷寒眼瞥向他。
这两块拼起来,恰好是“狗王爷”三个字。
“狗王爷……”
他想通了,这是罪证,得留着。
勿寻,可念?
若今后逮到小妖儿了,另有很大的用处。
方才拼好还没来得及黏的碎纸片全被……打散了。
春蒲夏柳张妈李妈还是跟以往一样出入听雨阁,府中下人也还是如以往那般来来去去。
定北王没惩罚任何人,只是命令封闭了王妃失落的动静。
不就是一个女人罢了。
面上一句话未几说,又冷又傲,内心却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谨慎思……
烛火烫伤了他的指尖,他仿佛未曾发觉到一样。
但王爷这么要面子的人,夜三就只能当作没瞥见,并给他掬一把怜悯泪了。
听雨阁。
烛光下,萧洛寒低头,粗粝的手斧正一点点拼集着被他撕得粉碎的信纸。
萧洛寒神采骤变,立马伸手去抓。
他的指尖从开首“狗王爷”三个字上悄悄拂过,自嘲一笑,低喃道:“萧洛寒,瞧你这点儿出息……”
是,那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终究,他动了一下。
可转眼看到那四周散落一地的碎纸片,他的双眼几近震裂。
刚开端无人敢在王爷面前提及王妃两个字,恐怕犯了忌讳,直到一次,夜六不谨慎说漏嘴,却发明王爷并未雷霆大怒,反而在听到这个称呼以后眉眼温和了起来。
明显是骂人的话,他竟不感觉活力。
想到小妖儿那般波澜不惊的面庞下,却有着不与表面符合的丰富动机,他反而感觉好笑。
……
是夜,定北王歇在了听雨阁。
这类究竟在完整能够让下人去干。
萧洛寒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从那以后,下人们才没有再避讳这两个字。
每次两人行房事,缠他缠得那么紧,慢了还不乐意的小妖精又是谁?
屋中只王爷一人,天然是王爷撕的。
为何人所撕?
萧洛寒端起烛台在屋里走了几圈,终究在软榻上面找到了缺失的两块。
在烛光下敖红了的一双眼血丝密布,看起来有些瘆人,也有些不幸。
这是筹算重新粘起来?
可他晓得,这世上,再没有另一个小妖儿了。
小妖儿另有这么敬爱的一面。
夜三长叹一声。
此中一个小纸片被拍得飞起,打着璇儿落下,眼看着就要飘到中间的烛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