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刹时噤声,大殿之上也突然变得非常温馨。
少年帝王,并没有世人眼中那么至高无上。
大端,嘉允三十一年,燕都。
隆冬暑气炙烤多日,全部皇城都像是被置在了蒸笼里。
“皇上,摄政王不日便要班师回朝,您这般行事,若不收敛,只怕会民气尽失。”
想想摄政王顾尧,从当年备受先帝宠任的少年将军,成了大端独一的异姓王,现在还未至而立的年纪,便成了一朝的摄政王。
皇位之上的宇文觉,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还需求你们提示朕,朕自打即位后的这七年,哪日不是只要醉生梦死的时候,才气忘了头上悬着的利剑?
寺人总管李德,正悄悄擦着头上的汗。
他一昂首,便瞥见自家主子,神采固然不耐,可身材却还是懒洋洋地坐靠在皇位上,透着一股放荡不拘。
高座之上,少年天子剑眉斜飞,颀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神情不明。
“李尚书所言极是,皇上,畴昔摄政王以您年幼为由代为在朝,可现在您在位已七年,却仍不过问政务,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天下乱也!”
就差说摄政王顾尧狼子野心,迟早要谋权篡位,到时这大端会变天,宇文觉这个少年天子也要命不久矣。
也是现在的天子之师。
连带着皇城中人,也不免心浮气躁。
百官当中不知有多少摄政王的人,如果传到他耳朵里,那还得了!
最起码,如许的容色,站在一众皇子中,也是最刺眼的那一个。
反而因为朝堂暗潮涌动,一改当年冷宫皇子的谨小慎微,变得行事放荡,无管无束。
至于那神鬼莫测的技艺,这么多年来,刺杀他的一波接一波,却连人衣角都没碰到。
可惜,不争气啊......老臣们都不免在心头感慨一声。
像是一朝得志,便收缩得找不着北了。
不提他的将才,但论手腕,论策划,这朝中怕是无人能及。
当年先帝临终,顺手一指,便指中了尚在冷宫的小皇子宇文觉,也并非毫无启事。
虽举止不符礼数,但形貌这般昳丽,光看皮郛很难让民气生恶感。
“听你们这意义,是盼着朕早点夺了摄政王的权?”
他们摸不透宇文觉此问的目标,便都不约而同昂首,试图去看他的神采。
敌手太强,他们偶然候都不晓得要如何出招,这小天子如何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点破呢!
“现在百姓只知摄政王顾尧,不知今上....若不压抑其风头,气势太盛,这把火岂不迟早会烧到圣上!”
高座之上,少年帝王一开口,便有几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味。
皇宫朝殿内,百官言辞狠恶,相互争辩,涓滴没在乎皇位上的少年,黑得不能再黑的神采。
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唇,俊美的脸部表面,有种介于少年跟男人之间的奥妙棱角。
这话旁人不敢说,说这话的,是三朝元老徐太傅,徐从文。
有鬓发斑白的老臣,言辞诚心,涕泪满面地跪下持续进言。
恰好底下这些陈腐的官员完整没有停下的意头,刚强地谏言,把好好的早朝,变成了对圣上的批斗会。
如许的话,如何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本末倒置、不务正业、耽于玩乐,于己易致碌碌有为、丧德败身,于公或将消解公信、误国害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