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驶过了文德桥,往下流朱雀桥而去,船行到了河面稍宽、灯火渐暗之处,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掌控住了沐宛的细腰。
临别时,沐宛竟然从舱中捧出一把长剑来,恰是夺魁时的那把,说要和他对调长剑以作记念,孙越陵大为打动,忙解下腰间佩剑和她换了,捧着那把外型精彩、宽颚窄鞘的长剑,在归去的路上一起抚摩,念念不忘。
孙越陵一摸身上,这几日开消颇大,已经没有了零钱,便回到房间里,用锁翻开衣柜,筹办取些金银出来,岂料衣柜一开,内里的斑斓盒子已经不见踪迹。
孙越陵大喜,壮着胆量拉着她起家,两人一同立于船首,船过桥头,孙越陵想起她曾经舞剑夺魁,叹道:“没想到你不但剑舞的好,做的画也是气势雄浑,真不像是一个女子所为,哎,大有巾帼女豪杰的气势。”
孙越陵心中一荡,转头看着她清澈双眸,道:“那我叫你……宛儿?”
主张必然,回到天香院,筹办早晨再去醉仙坊,却见前次跟他一起去城北祭奠的龟奴小林子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你前次预付的银子已经用尽了,没有了余钱,如果要持续宿住的话,得再托付些银子。”
李谪凡长笑了一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日江湖相逢,你我二人再当杯酒言欢。兄弟,我们就此别过!”立于舟头,对着他挥手请安。
沐宛略微挣动了一下,渐渐地放松下来,竟然任由孙越陵把手放在他腰上。
船过朱雀桥,两岸灯火渐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浑然不感觉光阴之逝,彼其间密切地搂靠在一起,闭起眼睛来,感受着秦淮的秋夜清冷。
沐宛道:“公子可真是愧煞贱妾了,舞剑拿刀算得上甚么本领,胸中有丘壑、笔下著万言才是真正的大本领,公子学富五车,见地过人,心存高义,志在天下,贱妾从未遇过有如公子这般的一流人物。”
莫非是小林子,前次没给他钱,这厮便起了贼心,用偷的么?
次日一早,李谪凡一早就来和孙越陵告别,筹办解缆返回故乡。孙越陵仓猝起来相送,一向送到城东的通济门。固然非常不舍,但也是没有体例,短短十数日之交,二人已成莫逆。
沐宛害羞低头,双颊飞红,幽幽道:“宛儿奶名又唤作七七。”
沐宛闻言一讶,道:“不会吧,依公子之才,竟然没能上榜?”顿了一顿,又道,“此次没考好,下次再考,我信赖公子必然能名列榜首。”
沐宛娇呼了一声,道:“公子,桥上很多人呢。”
过了很久,沐宛把靠在他肩上的头移开,转过脸来,看着他,双目仿佛含有丰富的豪情,说道:“公子此言,令沐宛感慨很多。坦白说,未见公子之前,七七对科举还是寄寓很高,以为科举方是正道;现在一见公子,才晓得以科举取人,实在是失之公允,过分固执。是真名流自风骚,奉旨填词柳三变、痴狂才子唐伯虎,皆是以一介布衣传人间嘉话,扬不朽之隽誉,公子能直言相告,可见胸怀宽广,宇量高洁,七七弗如也!”
这话听起来仿佛很熟,孙越陵叹了一口气,望着他远去身影,心中翻滚,从现在开端,他就要一小我面对这完整陌生的年代了,再也没有一个朋友能够说上几句话,再也没有一个够义气的兄弟能够胡侃乱谈,再也没有一个知心的女子来暖和他孤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