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中实在想不明白,莫非朱燮元并不筹算出兵平贼,而是筹算养寇自重吗?
听完孙越陵的满腹牢骚的宣泄以后,朱燮元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孙大人,你来成都不久,尚不熟谙本地的风土情面、社会民风,何必等闲言兵?老夫不是让各使司衙门官员亲身伴随,并将积年来的人事更迭、赋税谷物等事禀报于你晓得么,这么快孙大人就对这些事情了然于胸了吗?”
孙越陵一时无语应对。故乡伙毕竟是故乡伙,竟然能这么快就沉下气来,并且还挑出了他话语间的诟病之处。
李成梁是万积年间的镇守辽东的大将,当时全部辽东境内的蒙古、女真各部都被其压抑地喘不过气来,但不知为何,李成梁却对以努尔哈赤为首的建州女真听任不管,反而把枪头对准了海西女真的叶赫、哈达等部落,更是放弃了停止建州女真的险要樊篱宽甸六堡,从而导致了建州女真的生长强大。
但在全部西去的路上,有二件事情让孙越陵印象深切,难以健忘。第一件事是路过SX境内,一起所见百姓流浪、饿殍于途,无数大明百姓对朝廷的苛捐重税难以接受,让贰心中凄恻;第二件事就是经剑阁入川时,翻越秦岭大巴山脉,沿途一起所见的风景让他如痴如醉,过百里栈道时更是让他赞叹不已,感慨着此人力所开凿出来的奇特通途。
这一日,孙越陵终究按捺不住,带着张鹏勇和易飞来再次来到巡抚衙门。他让张鹏勇二人候在外堂,本身直入内厅,在公事房内找到朱燮元,决定劈面和他说个清楚,一表心志。
“公事庞大?”孙越陵闻言快气疯了,有甚么事比得上平乱首要,他满觉得他将当明天子抬了出来,故乡伙必然会让步,岂料他还是这幅模样,真是让人气炸胸膛。
从这一点来讲,李成梁仿佛很有点养寇的怀疑。现在孙越陵以此诘责朱燮元,言下之意就是他朱燮元是不是也在学李成梁哪样,筹算养寇自重。
这一招,他是从毛文龙那边学来的。当年毛文龙为鼓励部下斗志,不吝借用天子的名誉抱怨。此番他巡按SC临走时只要赵南星等人对他千咛万嘱,压根儿就没见着天启一面,但此时天高天子远,他又是钦差御史,如此说来,谁又敢思疑这话的真假?固然这有点拿着鸡毛适时箭,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很多了。
孙越陵看着面前这五旬高低,体格宏伟、腰圆脸胖的老头,心中怨隙已生,他好歹是都察院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的上差,按端方,除了巡抚朱燮元,SC布政使、按察使、批示使等各司一把手以外,他起码也算得上是SC官员的俊彦,何故朱燮元一向对他各式遁词,避摆布而言它。
来到成都后,楚欣莹等山城中人与他道别,独自回了北城门外的白石城。他则带着张鹏勇、易飞等一干人,前去SC巡抚衙门报导,筹办着接下来的履职上任。
成都城墙周长三十余里,城墙高达四丈,“辟五门,楼皆五间。城东门曰迎晖,南门曰中和,西门曰清远,北门曰大安。其小西门曰延秋”。
成都位于川中平原,由都江堰处引岷江水灌溉全部平原,亦使成都构成了以西郊河、金河、锦江环抱其间的奇特水系,风景怡人处实不亚于江南。都城中的子城是商旅繁华之所,贩夫走狗、三教九流等人物皆会于此,乃是成都府的贸易地带,而大城范围则是成都府的治所地点,多为军事要地和朝廷法司,出入职员也显得相对简朴,比不上少城的形形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