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眸光微抬,看到他身后的任海,朝他点了点头,未料向来沉稳的任海却甚是欣喜地看着她,竟是非常冲动:“楚青,真的是你!”
“嗯。”东庭帝点点头,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将文书交给司马凌雪,“此次文晋与高越都提出和亲,要不要同意,或者同意哪个,你本身决定吧。”
房门翻开,楚清欢看到坐在轮椅上笑容温熙白衣墨发的男人,未有任何惊奇之色,微微一笑,语气平常得仿佛每日相见的老友:“你来了。”
文晋……楚清欢微微眯起眸子,若不是在巩州碰到裴玉,她本来筹算去的就是文晋,去会一会好久未见的萧天成,现在这萧天成未见,却得来这么个动静。
楚清欢随口问道:“殿下这意义,但是不想看到我?”
对于楚清欢,他熟谙的光阴不算久,但以他识人之能,倒是对她深有体味。
“高越的青竹丝虽好,但要论最好,恐怕一定。”他看着她谙练的泡茶行动,道,“提及来,我倒是有些记念大邺祈山茶的味道了。”
水已沸,楚清欢将炉火燃烧,翻开壶盖,等着内里的大气透出,这才将竹筒内的茶叶放入,道:“殿下是至尊至贵的客人,当然要以最好的茶接待。”
司马凌雪捧着文书,不再说甚么,只是微微倾身恭送东庭帝拜别,直到那片明黄色衣裾消逝,她才回过身来,浅笑着看向楚清欢。
她昂首,见他眸光竭诚,没有半点虚妄之意,知他此言出自内心,不由一笑,道:“这倒令我受宠若惊了。”
“文晋?”楚清欢笃地一下放下茶盏,眸光一抬,“和亲?”
使团一进入甘宁,便遭到了浩繁百姓的沿途围观,为首一名坐在高头健顿时的年青官员更是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墨发高束,容颜清绝,一身通体墨黑的窄袖锦袍只要衣袖与袍摆处模糊有云纹装潢,更是将其映托得清冷绝伦,肌肤胜雪,气质高华却不容人靠近,引得满城的少女芳心乱跳,面染红霞,又不敢直视,只拿眼角偷偷地觑着,也有些胆小的,一起嬉闹着跟在使团边,直到那冰脸姣美的使臣入了官驿,这才遗憾地住了脚步。
“如何?”她问。
她的美分歧于叶兰雅的灿艳炽烈,也分歧于裴瑗的甜美青涩,她的美文静端庄,文雅安闲,如一朵顶风绽放的芙蓉,毫不会给人以恶感。
“既然是朋友之情,我便不得不提示你一句。”他眸中沉然尽数散去,笑容规复温暖如初,“在你到来之前,文晋已先你一步,向东庭提出了和亲。”
将司马如推入屋内,任海等人并没有跟出去,将门虚虚掩了,便在门口行保护之职,楚清欢将灯芯挑亮了些,回顾间触下属马如安好谛视的眸光,倒感觉这房间也仿佛因这男人的到来而显得更加洁白亮光。
“这是高越的碧竹丝?”司马如只一眼便辨其形,观其色,闻其香,伸手掂里一片置于鼻下闻了闻,赞道,“不愧为高越第一名茶,只这般闻着便已让人沉醉此中,拿这类好茶接待于我,我今晚来得值了。”
“恰好相反。”他浅笑,“得知有故交自千里之远而来,不堪欣喜。”
“是么?”她不在乎地应着,取出一个青斑白瓷罐子,翻开盖子,又揭开内里的一层锡泊,用一个斜口小竹筒舀了些茶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