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伯咋不上车坐?”妈妈问道。
爸爸没有和我们上火车,我晓得他很忙,从他们虎帐敞开着的大门,现在关上了,便能够看出,现在的情势挺紧的。
“快叫四姥爷。”妈妈对我说。
“他没来,他们比来挺忙的。”妈妈解释道。
“四姥爷好!”我说着,给这个四姥爷鞠了一躬。
包不包的无所谓,吃饺子才是我们最大的抱负。
这时已颠末端中午了,家家房顶上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远处的山是蓝色的,和天的蓝是有辨别的。莫大一个天下,没瞥见一棵像没有被剥皮的老榆树那样,高大矗立的树,偶尔能看到几棵没有树干的树,就像小榆树那样的树,那或许是灌木吧。
列车员抓住门边的扶手,悄悄一跃,噔噔噔跨上列车,收起车梯关好车门,列车从我们的面前爬走了。
当火车从他们的面前颠末,他们停了手里的活儿,向火车招招手,跳着喊着。
妈妈看着我只是笑。
我闭住眼,“不管了,你吃了我,我也不管了,别嘬了我的眼睛就行。”她用力地把我抱起来,吃力的把我放到东屋的炕上。
在背阴的地埂上面和小水沟里,聚了厚厚的残雪。
“这是甚么火车,把我们甩这么远,归正你也是往前走,多拉一截不可吗?”我抱怨道。
“四伯伯来家坐吧。”
“来来,靠前坐,前面颠得慌。”四姥爷说着拍了拍口袋上的土。
姐姐笑着,紧紧地抓着我的两只手,给我捂着。当她看到我左臂上的黑布,立即没有了笑容。
从车窗向外看去,黄漠漠的一个地球,一团团黄尘自西向东滚滚而去。
走了有二里地,前面有一个道口,我和妈妈右转,走过道口,上了大道一起向北走去。
我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一下就不冷了。
“二哥,我求求你,千万别剥它们的皮了,别撸它们的叶子了,我爷爷说,过几年它们就长大了,就结榆钱了,我们还要吃榆钱窝窝,榆钱糊糊,那可好吃了。”我哭着对他说道。
我和妈妈爬上牛车,坐到阿谁大口袋上。
“你们坐好唠,我给我们拉住这牛,这家伙,来的时候磨洋工,一回家就跑,这路又坑坑洼洼的,可骇颠着你们唠。这是你的娃娃,我晓得,一看那精力的,我就晓得。咋,你半子没跟你来?”这位四姥爷说话有点儿喘了,是走的快了?还是话说多了,归正我感觉,他是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想他们必然是喊着我们的歌谣:“火车来了我不怕,我给火车打电话,火车说我好小子,我给火车包饺子!”
“有事我就去了,这一天去八趟。写个信啦,念个信啦的,数我事儿多。”四姥爷说着,摆了摆手,“快出来吧,看把娃娃冻得。”说罢拉着牛调头拐弯儿了。
这时,前面“吱咛,吱咛,格登噔,”赶上来一辆老牛拉的大轱轳车。
小丽的二哥也一边抹着嘴,一边跑了过来。“啥事儿,这么急?”
“那是秀英她二姑吧,老远看着就像你,撵上来一看,就是。吁......”说着话,牛车停在了我们面前,一个老伯伯从车上跳了下来。
妈妈领着我下火车,“这是个甚么车站,连站台也没有,”我看着车下的一堆石头,和深深的路基底沟,站到车梯最下边的一层,紧紧抓着列车员阿姨高高举起的手,向着那深渊英勇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