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悄悄地把我的双脚洗了个干清干净,脚指头也没有本来那么黑了。
姥姥从速上炕,给我用力地揉着脑门子。“看看,磕红了,尕娃子,疼不疼。”
我躺在姐姐身边,姐姐两只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腿,看着姥姥给我洗伤口,“奶奶,看着骨头了,”姐姐悄悄说道。
“我那好外孙,我那大孙子,甭哭啦,我给你打姐姐,你听着啊,叫你气弟弟,叫你欺负弟弟,”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拍着巴掌。
这时,姐姐抱了个破水缸根柢,放在灶台上,内里盛满了米糠。
“这是一点儿芝麻,爷爷揉不了了,是我揉的,吹走了很多,撒了好多,都被好人踩了,我就捡起这么点儿。”
这时,妈妈和姥姥也吃紧忙忙跑过来,
看着看着,这就是我家,一样一样,就是台灯不一样。又翻了几翻白眼儿,嘣一声,把脸杵在了炕席上。
我痛苦地咧了咧嘴,“嘶......噗......”
吃完炉台上阿谁硬邦邦的馒头,和那口冰冷的菜,便到西边的路口去等爷爷。
自从爷爷病重了,我就没人管了,饥一顿,饱一顿,冷一顿,热一顿,睡觉也不脱衣服,因为半夜要给爷爷拿尿盔接尿。固然爸爸每天中午来,点着炉子给我们做点儿饭,但早晨我放学返来,火已经灭了,放在炉台上的饭已经凉了。爷爷吃不下,我好歹的也能吃饱。
姐姐她们的黉舍挺古怪的,上午很晚才上课,中午不放学,连着上五节课,下午才放学,一天只上一次学,吃完饭就玩儿或者是写功课。
爸爸把爷爷送到病院后,更没时候管我了。我放学后不想回家,总在校园墙根下站着,或蹲着,看着西边的太阳,落到破大楼的那边了,我身上的阳光从我的头顶分开了,脚下的暗影垂垂地爬满了我的满身,埋没了我的头顶。我无法地回身,从书包里取出阿谁破垒球,抛在地上,跟着它往家走。
“没事儿,就是困了,”我不美意义地揉着眼睛,说道。
“就是嘛,他笑话,就不给他吃鸡蛋。”姐姐怄了我一眼说道。
姥姥为我打姐姐了,我从速爬起来,跪在炕上,“姥姥,我给您磕个头吧。”说罢嘭的一声,磕了个响头。
我们都饿极了,不一会儿饭就吃完了。妈妈要帮姥姥洗碗,姥姥不消,便推着妈妈坐回到炕上。
看着身边小榆树上那枯黄的叶子,一每天的在减少,盼着爷爷早一天返来。
也是那边的一摞在渐渐地减少,而这边的一摞在渐渐长高,比及两边普通高的时候,姥姥点了一盏火油灯端了过来。
“我这鄙人做完,正筹办捂炕呀,弟弟就杵这儿啦。”姐姐一边给我揉着脸,一边委曲地说道。
嘿嘿,这一招我早就懂,您舍得打谁呀?
“打你个死女子,胡说啥唻。”说罢,怄了姐姐一眼,扭脸看了看妈妈。
我舔舔嘴唇咸咸的,姐姐掉眼泪了。
姐姐喂完鸡,又喂猪。摘了套袖围裙抖一抖,卷作一团,塞到菜缸旮旯里,从门后边摘下一个布抽子,站到院里,抽抽裤腿儿,抽抽鞋。还要擦把脸,洗洗手,搽点儿雪花膏。
我又翻了个白眼,冲姐姐笑笑。
这时,我跟着姐姐上了炕,坐在姐姐劈面,靠在被垛上,静悄悄地看着姐姐和功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