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烦了,“不跟你玩儿了,背这破玩意儿有屁用。”但是,我没敢说出来。
实在,二歪子早在三年前就记恨上四姥爷了。
小谭阿姨一到我家来用饭,妈妈和姐姐就出去串门了。
“等你学到那儿就记着了。”姥爷鼓励我说。
听了二歪子的话,英莲连气带羞,含着眼泪跑回了家。
“你看,我又不是故意的,明天这气候好,我就不由得哼哼起来了,咱昂首不见低头见的......”
真逗,毛主席写的文章,还用我去背给他白叟家听吗?
“来,叫二哥摸摸面庞儿。”说着从裤腰里抽出了老树皮一样的手,在英莲脸上摸了一把,鼻涕甚么的给英莲抹了一脸,把个英莲恶心的干呕了好一阵。
“八上三去五进一,九上四去五进一。”“八退一还五去三,九退一还五去四。”还不如背背珠算口诀呢,这个好赖它有个完呀。
“?”我挠挠头,笑了笑,心说:“谁想跟你玩儿,我背完了,你再给我加两篇,那么厚四卷呢,有好几百篇吧,疯子才跟你玩儿。”
上学期,我们学完了珠算加法,放学期开端学减法。但是在家里,姥爷已经让我背除法口诀了。“见六无除作九六,见九无除作九九。”
庄稼汉进了四姥爷的家门,从肩上放下口袋,手里放下篮子,叫了爹、娘,然后领着英莲出了家门,十八岁的英莲抹着眼泪,斜坐在驴背上的那条褥子上,左手上挎着一个蓝底白花花的小承担,内里不过乎是几件贴身的小衣服,和一个白里子红面儿的小褥子,一起上由那锣鼓唢呐声伴着,便出嫁到了村西五里外的乔家梁。
“好好的背吧,要不你前面那都白背了,多辛苦呀。”小谭阿姨来我家用饭时对我说道。
“要让客人先吃呀。”妈妈答道。
紧接着,村里又来了事情组,是四姥爷赶着牛车去公社把事情组的行李拉返来的,事情组们是熬炼着,从公社走到村里来的。第二天便在村里展开了全面的事情。
固然是有如许的设法,但我还是把“老三篇”全数背了下来,但是快一年了,小谭阿姨并没有让我到台上去背,也没有让我到县里去背,更没有领我到BJ去背,倒是又加了两篇,成了“老五篇”了。“反对自在主义”倒是也好背,但是“关于改正党内的弊端思惟”太长了,比前四篇加起来还要长好多。
四姥爷是个怯懦怕事的人,没有儿子,只要四个女儿,英莲,二妹,三妹,四妹。家里的日子固然不好,但也不是很不好。
新来的女教员想把歌词写在黑板上,却没有找到半截粉笔,忙叫班长去办公室拿了两支粉笔,把歌词写在了黑板上。
本来是如许:“拔香花,嘿,斗黑帮,满腔肝火上疆场,毛泽东思惟武装我们,千万支笔杆,千万支枪,果断保卫反动,果断保卫党......把红旗紧紧地插在文明阵地上!”
“......愚公批驳了智叟的弊端思惟,毫不摆荡,每天挖山不止......”
“太阳出来满天红,咋能说是一点点红,你个故乡伙,反动了你是,我看你别赶车了,走吧,去大队跟事情组说说去?”二歪子说着,拉住四姥爷不放手。
“拔兔草,嘿,都会拔......”新来的女教员唱一句,同窗们跟着唱一句。教员用浅显话教的,我听清了,是“拔香花,嘿,斗黑帮”,但是,我弄不明白。同窗们唱的我也听清了,并且也懂,但必定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