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在炕上躺了十几天。
四妹明天把棉袄内里的罩衣脱了,暴露了蓝底白花花的小棉袄,棉袄有点儿小了,扣门和桃圪垯已经挪过了,可还是把个四妹箍得像个粽子,这到让四妹显得更都雅了。不过,等客人走了,还得把阿谁广大的有很多补丁的罩衣套上,下一主要比及大年三十早晨熬年的时候才气脱掉。
当娘的从一个罐头瓶子里抠出几块红糖,沏了三碗红糖水给客人,然后右手搭在左手上站在锅台边,等着给客人加水。
他挣扎着站起来,看看那片红了的天,就晓得了东南西北,怪不得他老唱“我在城楼观天象......”,就是不普通。
后半夜了,灯还亮着,隔着窗户模糊听获得,二歪子还在夸夸其谈。
天蒙蒙亮了,一缕冷风吹来,二歪子醒了,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或许是露水吧,因为这个季候露水是很重的。
大半子一脚把二歪子踹翻,扒下他的裤子暴露那公猪的屁股,从腰里解下皮带,“哪半有伤?”
当爹的和当娘的忙把闺女、半子和开车的后生让到炕上。大锅里的水哗哗的开了有一阵了,四妹这时从堂地的碗架上取了一摞碗抱了出去。
“你是挨皮带呀,还是挨石头呀?”
二歪子跪在地上哭了,嚎啕的哭了,哭得是那样的悲伤,“这回的好事我没干成,你们就饶我一回吧,再也不敢啦。”
“哈哈,哈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将降大任给我,必先伤我屁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左手提着裤子,右手挥着拳头,一边喊着,一边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并咬着牙冷静地念叨,“等我当了官,必然饶不了你,你拿镰刀戳我一回,我拿球戳你一百回,短一会也不可。”
“跟你说吧,那小女子真是的啊,怼住了,一扭屁股滑脱了,怼住了,一扭屁股滑脱了。我他娘的,迟早我得弄到手,等我屁股好了,我必然透了她,我就不信我闹不了她,她三个姐姐都跑了,这回我绝对不能再叫她跑了。”
“二歪子出来!”一声闷雷般的喊喝。
二歪子耷拉着双臂走了出来,束手就擒,两个民兵上前将他结健结实的绑了起来。
越走,离村庄越远,也就是离人家越远。二歪子慌了,躺在地上不走了,耍起了死狗。三小我硬拉着他到了一片高粱地的绝顶。
阳历十月一号上午,一辆绿色帆布顶棚的小汽车开进了李家堡,停在了四姥爷家的街门前,惹得一拨一拨的女人孩子前来旁观,三闺女挺着个肚和半子下了车,领着开车的后生进了家门。
“小四宝,你他娘的就......”二歪子惊骇的声音传了出来。
当娘的担忧闺女的身子,便在闺女睡熟的时候,悄悄揭开了闺女的被子,看完后,内心结壮了。
“这半,这半。”二歪子蹬了蹬左腿,又趄了趄屁股。
厥后大地主被弹压了,水稻田分给了农夫,长工院也分给了几户农夫住。
“我没欠你的账,你到底是谁?”内里传出二歪子色厉内荏的吼声。
现在,这几户人家也都拆了房,到李家堡盖了房。只剩下小四宝不学好,刚从劳改队开释返来,光棍一人住在这里。
顺着大埂下去是一片碎石滩,传说中这里是杀人的处所,二歪子现在是啥也想不起来了,实在小的时候他来过这里,看过一个匪贼头子被人们用石头砸死了,在人们都散去的时候,本身还抱起一块石头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