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保恩转头看了看舍朗,无可无不成地点了点头,却没再说甚么。
处和部的族长名叫和里姑,也就是术里的外公,耐久和奚王的阿会部联婚,故两族的血缘干系非常深厚,而又因走得太近,龉龃的冲突之事也是很多。
“呵呵……二位都是我的高朋,既然都熟谙了,那敢情好,还请给我留几分脸面,不要作这些无谓的争论,以免伤了和蔼。人都到了,我们现在就解缆吧!”术里不偏不倚地安慰道。
四人逐步将保护远远地甩在了前面,一起较量着相互追逐,经一个多时候的纵马疾走,索头溪已近了,四人的战马也垂垂分出了高低。术里的马是良驹,远远地抢先于庄毅和保恩近半里地,而庄毅的大黑马还算争气,始终超出保恩与舍朗三四个马位,这让保恩非常懊丧,却也无可何如。舍朗则一脸的漫不经心,仿佛并无争强好胜的表情。
“那庄郎君速作筹办吧!小的也好领你前去……”侍卫伍长笑着说道。
索头溪只是一条水面丈来宽的流沙小河,术里到了溪边,已先过河边饮了马,见庄毅和保恩这时才赶到,不由对劲地大笑起来。
“哦……那好!你在营地呆着,我去去就返来!”庄毅随口答道。
正如许想着,就见舍朗带着一名奚人从一处营帐后大步走来,到了庄毅面前,舍朗躬身施礼道:“庄郎君可还风俗这里么,这位是和里姑族长的侍卫长,他有事和你说!”
“打猎……好!”庄毅不由一楞,倒是利落地承诺了下来。
“哈!既然和里姑族长如此美意,我又岂好迟延。既然是赴宴,不介怀我带上侍从吧?”
“哦……”庄毅淡淡地承诺了一声,转头看向那名军官。那军官也在猎奇地打量着他,见此忙上前一步躬身道:“这位庄郎君!卑贱名叫锡默,我家属长让我来传话,请你前去赴宴,你看是现在去呢还是……”
“那就先谢过世子了!”保恩有些无精打采地回道,他见庄毅已经在河边捧水洗脸,大黑马在河边撒着欢儿混淆了河水,便拉拽了战马另去上游河湾。
未几时便走出了宿营区,术里带了百来骑清一色身着红色箭衣窄袖的军人服,外着铁甲的侍卫们,在一处小山岗上等着了。明显,他这是轻装简从,并没有打起奚王世子的全部卤簿仪仗。中间是五十来骑身着灰红色麻布衣,外着皮甲的黑车子室韦人,领头的恰是保恩,他正昂扬着下巴,面带不屑地看着庄毅。
术里话未说完,和骨奴抬眼扫了庄毅一眼,“哼”了一声,眼里尽是不屑之色。术里见此有些难堪,保恩一脸幸灾乐祸地嘲笑。庄毅则昂首望天,仿若未闻的模样。
“欢迎世子台端光临,这二位是……”和骨奴三十来岁年纪,五短的身材坐在马背上,活像一尊铁塔,他身披铁甲,外罩玄色战袍,更显得细弱痴肥,一张微黑的风雅脸,两道短粗的浓眉下,是一双略有些暴突而显凶悍的大眼睛,下巴尽是钢针一样的络腮胡子,很有些威风凛冽的模样。
术里见二人无贰言,率先催马冲了出去,舍朗紧紧跟从。保恩哼了一声,当即紧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