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画船乱成了一片,七八个翎卫兵正架着永安侯府衣衫不整的许二爷,吓的下头的人纷繁让开了一条路。
许青神采一变,指着宋璋:“你……”
沈微慈抬起眼眸看了月灯一眼,视野又落回到衣裳上,脸上带了笑意:“你的针线还是我教的,这么好的衣料子,你别给我缝丑了。”
鸣鹤看向宋璋的背影,赶紧往屋子中间挥挥手,鼓乐声止住,刚才还热烈的吃酒调笑声一下子沉了下去,纷繁将身边女人推开,跟在宋璋的身后出去。
说他是天子身边最会咬人的狗,再合适不过。
陈生一脸沉肃的出去,走到宋璋的面前,又俯身恭敬的道:“将军,人都已布好了,许二正鄙人头抱着女人喝酒呢,真的要抓?”
陈生的话没说完,宋璋脸上沉了沉,眯眼看着陈生:“我抓人竟要看他是哪家的了?”
屋子里很热烈,穿着透露的女子穿越在男人间,抬着酒壶调笑着喂酒,中间有鼓乐声,以及画船上舞姬窈窕歌舞的妖娆身材。
这话的声音不轻不重,里头的分量却压的陈生后背生汗,赶紧应下:“部属这就去抓人。”
他脸上有些踌躇:“毕竟是永安侯府的人,他姐姐还在宫里,这事抓了怕惹费事。”
随便的看了眼坐在身边的部下,他站起家,大步就往外头走。
宋璋脸上带起抹冷酷笑意,慢悠悠走到许青面前,欺侮似的用手上的剑拍他细皮嫩肉的脸:“哦?你莫非忘了,除了大内,京师这十四街可都归我管,你敢在我地盘上妄议皇子的事情,你说我如何治你的罪?”
常日里两人也这般谈笑,你来我往的消磨时候。
“瞧不上便瞧不上,女人将来配个更好的。”
许青神采大变,他不过在画船上抱怨了句天子老眼昏花,恰好宠嬖那张贵妃老女人,萧瑟他年青貌美的嫡姐。
月灯噗嗤笑出来:“女人嫌丑,如何还穿我做的袜子?”
宋璋撇了那女子一眼,低头吃了酒,视野又落在门外大步出去的左卫中郎将陈生身上。
天子是宋璋舅姥爷,小时候都在宫里被长公主和天子看着长大,宠任可见一斑,要不然也不会将摆布卫和金吾卫都交由给他,不是枕边信赖之人,如何能放心。
这事说大大,说小也小,全凭宋璋在天子面前如何说了。
沈微慈的针线因为母亲的启事,多少学了些,虽没有母亲那般精美,却也是平凡人比不得的,就连月灯也缝的没有沈微慈好。
沈微慈对上月灯的眼睛,窗外光芒落到她白的几近透明的皮肤上,腐败眸色里潋滟水波:“我在想章二郎会不会是我的夫君,若他嫌弃我出身,那便不是了。”
陈生听了又弓腰在宋璋耳边小声道:“可那毕竟是建安侯府二女人的未婚夫婿的亲弟弟,您抓了人,这层干系在,您归去万一……”
“不然如许多伤眼睛。”
金吾卫的人又有谁敢挡道的。
宋璋笑了笑,下一刻却冷了脸,勾唇嗤笑:“交谊?第一回有人在我面前讲交谊,要不你跟我去大理寺去讲讲交谊?”
他又靠近一点筹议:“再说我大哥和您二堂妹年后就结婚了,我出了事,总归伤两家交谊,将军你说呢?”
本不过一句抱怨的话,却没想到处都是宋璋的人。
宋璋挑眉,又对身侧侍卫做了个神采,许青便很快被抓了下去。
身侧鸣鹤问:“将军回哪?长公主差人来讲将军好些日子未去看她了,叫您得空去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