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阿沅瞥眼看了看地上血肉恍惚的人头,接着道:
“批示使禾丰私通内奸证据确实,腾冲卫截获的他与缅甸东吁权势来往的函件上清清楚楚印着他禾丰的印信,他亦是拒不受捕才被部下三人错手杀死,并非本公授意将他处决。你这个小女娃好大的胆量,竟然敢在本公面前信口雌黄。”
“我记得三年前你父私通内奸拒不受捕,而你母亲亦是拒不认罪,带着府内家眷负隅顽抗杀伤了前去缉捕她的官兵,最后引火自焚了。那场大火下的禾府但是无一人生还,怎的现下你却无缺无缺地站在了本公面前?”沐朝辅复又转起了手里的翡翠珠串,语气看似轻描淡写的道。
“草民不敢。当年朱大人三人究竟是不是错手杀了禾丰,统统自是无从讲求。但是,昨日草民在朱大人宅邸截获了他与缅甸东吁权势来往的函件,正欲扣问细节时朱大人却被人灭了口。草民一介女流不懂朝堂政事,但却晓得官员私通内奸乃是摆荡国本的大罪,故而特将证物——此信札及朱诏的人头带至沐府,请国公爷过目!”
阿沅抱拳,目光直视沐朝辅的眼睛,扬声道:
阿沅扫视了院内四周一圈, 将心一沉深深吸了口气, 渐渐闭上眼。三年前那场大火复又在面前烧起,自眼底直烧进心底……
“是。”阿沅迎着沐朝辅的目光,沉声回道。
沐朝辅见状冷静退了一步,目光警戒地盯着地上血肉狰狞的人头。
本日沐府内院黔国公沐朝辅平常起居的小院仿佛有些不平常, 小筑门紧闭着, 门口只对站着四个带刀保卫, 木门紧掩的配房内黔国公沐朝辅仿佛正在与人谈笑。
“被人灭口?不是你为了寻私仇把他给杀了的?”
“叶先生在笑甚么?”
“重查?呵,你凭何让本公因你一个黄口小儿的一面之词便要重翻早已成为定论的旧案?”
沐朝辅闻言,眼神余光几不成查地朝身后配房内的方向扫了一扫,遂上前一步目光锋利地盯着阿沅道:
“嘉靖二十二年,右卫批示使禾丰被国公爷派往澄江府履行密令,接到号令的当天夜里禾丰便解缆前去澄江府,走得太仓猝就连他夫人都不晓得他到底要去完成您交代的甚么任务。因为任务隐蔽,以是他挑选了被他视若手足的部下千户张3、王午……”
“先生高抬了。老夫本日应邀前来但是为了吃茶赏画的,谁想这烫手山芋竟是无处不在呐,你说巧不巧?”吴章放下茶杯,又孔殷切咳嗽了几声,边咳边喘,状似一副光阴无多的模样带着些无法与委曲望向莲踪。
“和氏孤女阿沅,恳请国公爷彻查此案!”
“禾氏孤女阿沅, 恳请国公爷重查云南卫右卫批示使禾丰通敌叛国一案!”
莲踪扬唇犹自一笑,放下茶杯时将目光又投向一旁的青绿山川上,似是门外的统统都与他无关普通。
沐朝辅转动动手里的翡翠珠串,用毫无温度的声音一字一句将话说完,语闭,他手上的行动蓦地顿住,一双眼忽而带着戾气朝阿沅一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