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她乃是孟氏之女,生得色彩本就有非常,现在十八岁的年纪,虽还未完整长开,可稍稍妆点一下便能等闲叫人移不开目光,为之神迷。
她也懒得理睬。
三等瘦马则不识字,只学些女红、厨艺,好筹划家务。
她定定地看了姜雪宁一会儿,俄然拔腿就往内里跑,一面跑还一面喊:“棠儿,棠儿你快来!二女人一早晨没回怕是得了甚么弊端,人都不对了!”
王兴家的把腰侧挂的帕子扯下来仔细心细地把那镯子给擦了一遍,才堆着满脸的嘲笑,悄悄抬了姜雪宁的左手,把镯子给她戴上。
只是细细回想起这件事来,姜雪蕙也觉不成思议,眉心一蹙,也生出几分忧愁来,瞥了瘫坐在中间地上的王兴家的一眼。
这是她在府里的两个大丫环之一,莲儿。
估摸她昨夜没回,屋里服侍的都严峻呢。
这会儿那里另有方才耀武扬威的气势?
脸上的神采比先前还惊骇。
两世了,这倒是她第一次戴这镯子。
“哎呦不可,老奴这一身俗气,沾在镯子上,怕不玷辱了您的仙气儿?您等老奴擦擦。”
戴在手腕上的标致镯子,被姜雪宁那目光谛视着,竟跟被火烤着似的,变得滚烫,让她手也跟着抖起来。
“姑、女人,莲儿包管今后再也不在您返来之前睡觉了,也不敢再趴在桌上睡觉了,您千万别叫婆子发卖了奴婢,奴婢上有父母下有弟妹……”
姜雪安好静地立在那妆镜前,望着镜中那一张姣好的脸:此时还没有当皇后时的那三分端庄,可越是如此,眼角眉梢那天然的娇媚与鲜艳,便越是较着。
“看,您戴着真都雅!”
她心电急转间,立即演起戏来:“像吗?老奴这镯子可不敢跟女人的好东西比,这还是上回在街口货郎那边买的,说是裂了条小缝儿,压价贱卖给老奴的,老奴买返来以后还废了二钱银子给镶了镶呢,您看,就在这儿。”
并不是留给她的。
莲儿正哭得惶恐,闻声她这句吓得打了个嗝,一下就愣住了。
这丫头,她揣摩着,还是找个机遇发卖了算了。
这一句话的工夫,前后不过是几个动机的时候,她便模糊摸着了几分关窍——
“胡说,有燕小侯爷在,怎会出事?”
说完了也不发作,就这么走了,吓都要吓死人!
说着她就满面笑容地把镯子撸了下来,要把那条缝儿指给姜雪宁看。
但外间睡着的莲儿却被惊醒,闻声声响,赶紧站起来,一翻开里间的帘子就瞥见姜雪宁坐在那儿,顿时吓得一颤抖,小脸儿都白了一半,来到她面前:“莲儿不知二女人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