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比如……
如此才不会和上一世般恨上她。
因先前得过姜雪宁的叮咛,门房那边早有筹办,以是棠儿得着尤芳吟来拜访的动静,便赶紧去把人接了过来,带到了姜雪宁屋中,先上前打了帘子,又向内里禀报。
且还是不大面子的那种。
莲儿、棠儿本都觉得自家二女人这段时候以来脾气见好, 是越来越通情达理,也越来越平和了。
刀琴这会儿内心早就骂开了:姓吕的一天到晚使唤不动先生就使唤先生的部下,看不得他们闲着。竟然给他找了跟人这类苦差事!
这时他还没甚么感受。
她洗漱完便叫莲儿去沏了一壶茶, 又叮咛棠儿道:“一会儿伯府的尤女人会过来,你找个机警的嘴巴严的,往门房那边多盯着些,别让人随便就给拦在了门外。”
这尤芳吟半道上已经雇了一辆马车,从庙里出来后便上了马车,同车夫说了一句话。按理说,该是要回府了。可刀琴箭术极佳,一双眼更是目力极好,能瞥见十丈远的鸟儿身上的羽毛,轻而易举就看清了尤芳吟说话时的唇形――
摔了一跤?
在她从清远伯府走出来的那一刻,道边不远处一支起来的馄饨摊子旁,就有一名貌不惊人的蓝衣少年青轻放下了筷子,又从腰间摸出来几枚铜板,搁在那油腻腻的小桌上,起家便远远缀了上去。
姜雪宁在本身屋里没穿鞋,就赤着脚,连发都没梳起来,只以一种随便懒惰的姿势,盘腿坐在窗边的炕上,一面喝茶,一面看书。
尤芳吟下认识要缩手。
棠儿都吓了一跳,用一种骇怪的目光望着尤芳吟:“尤女人,你没事吧?”
这一来,她才在姜雪宁下首坐下,只道:“二女人是我的拯救仇人,我坐这里便好。”
棠儿不得已,只得给她搬了个绣墩。
两人都吓了一跳,再服侍她时不免多了几分战战兢兢, 且另有几分担忧:“二女人,夫人毕竟是当家主母,如许会不会……”
但没过一会儿,尤芳吟又走进了一家笔墨铺子,买了两管上好的笔,一方不错的砚;接下来是胭脂水粉,也出来买了一些,出来时是被老板笑容送出来的;然后是金饰头面,等等噜苏……
这一回出宫只能在家里待两日。
有那么一瞬,他想要丢掉任务,回身回府去找先生告状:就说姓吕的一张嘴整天胡说八道,瞻望的事情就没一件准过。
姜雪宁现在可不是甚么好乱来的人,凝睇了她半晌,只道:“你过来。”
更不消说另有燕临那边的事。
尤芳吟顿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啪!”
茶水四溅开来,沾湿人衣裙。
姜雪宁只向她伸脱手去,依古道:“过来。”
刀琴心中凛了一凛,顿时收起了先前对这一份任务的轻视,默不出声地察看着那马车的去处,时而疾走,时而抄近路,不一会儿就瞥见了那辆马车远远绕过了一座府邸,停在了那户人家向东开着的侧门前。
刀琴在不远处的楼上看着,没一会儿就瞥见她抱了一匹上好的杭绸出来。
中间的棠儿和莲儿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气,生出几分不忍来。
最后还去庙里求了个安然符?!
她刚才看着可不像是走神的模样。
那来传话的丫环本是气势汹汹来的, 因晓得主母生了气, 猜姜雪宁怕没甚么好果子吃, 以是对她说话时颇不客气;可比及走的时候, 倒是神采煞白、浑身发软着走的, 因为被姜雪宁这毫不粉饰的威胁吓到了, 更惊骇于一会儿归去以后要如何将这番话转告给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