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了,春季的新茶都搁陈了。
且待在京中这一段时候,公仪丞实在发明了一些不大好的端倪, 也正揣摩着找个得当的机会敲打敲打谢危, 好叫他记着, 甚么才是本身的本分。
边上搁着一只花觚,但是这时节并无甚么新奇的花枝,插在里头的只是三支箭。
献给萧太后的玉快意上刻着逆党妖言。
公仪丞已经是五十多的年纪了, 一张脸非常肥胖, 身材也似枯枝似的干瘪。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 下巴上留了一撮山羊胡, 一双眼睛倒透着些看破民气、精于策划的老辣, 一身灰布袍子穿在身上, 乃至还透出些陈腐, 让人很难信赖,如许一个不起眼的人竟是赫赫驰名的天教二先生之一,一名跟在教首身边职位极高的谋士。
犹带着温度的血从谢危脚底下漫畴昔,他没有挪动一步,直到手底下这具干瘪的尸身没有了动静,他才渐渐地松了开。
统统都在瞬息之间!
那一根箭在他指尖,毫无温度。
按理说,同是教中之人,公仪丞来到都城,不管如何该给谢危打上一声号召,可他没有。
一桩风波闹下来折损了他在内宫中的安插,三两年心血毁于一旦,竟被逼得断尾以求自保!这一笔账,他可都还没算呢!
悔怨也晚了。
然罢了经没有细想的时候了。
公仪丞的口气已仿佛不是相谈,而是训戒了,且自问年比谢危长,在天教资格比谢危深,有资格经验他这么一顿。
引狼入室,又放虎归山!
但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哪儿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