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情水落石出时,高阳还在极力夸大着她与辩机是有情的,还望李世民成全她。
自面圣后,他们再没见过一面。那女人也像变了性子一样,再没有分歧礼教的硬凑到他面前。这以后他一心扑在译经与佛道之上,想以此真正忘怀尘凡俗世。可到此时他才敢正视内心,他实在一向未曾健忘过那小女人,就连她长甚么模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世民却笑了,“你倒是痴情。”又问辩机,“辩机和尚,这回你又如何说?”
两人一站一坐互望着,光阴长流洗刷了几番,可相互再见时,竟不觉有多陌生,仿佛日日都相伴着的。
这伉俪俩真是天生一对,全叫李世民刹时就落空了昔日的宠嬖。
连音忽而扑哧一笑,“早知你现在长成了这副干瘪小老头的模样,我便不来看你了。”
连音禁止他未完的话,“这辈子你功德巍巍,下一世,必然能有一个夸姣的人生。至于下一世,你不会遇见我。你的生生世世恐怕都不会再遇见我。”
程知节横眉竖目瞪着连音,很想说她混闹,但是碍于在殿内,他只得忍下。
过了几年,连音干脆搬出了程府。彼时辩机已随玄奘入驻了大慈恩寺,她便在大慈恩寺外建了草舍,也过起了清修般的日子。程知节和夫人肉痛她的一意孤行,只能不时派人来送些物品来。
连音冲着李世民一拜,不甚感激。
李世民看看那仍在发疯的高阳,完整绝望的别开眼。再看看房遗爱,因为妒忌甚么事情都做得出,半点没有他父亲的风采,也是叫李世民绝望透顶。
“连音,这一世我对万事问心无愧。只感觉有愧于你,如果下一世还能遇见你。我……”
对于她这痴情行动,一开端是长安城里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但跟着年代增加,这笑话却垂垂窜改成了可歌可泣的颂赞。
房遗爱不敢吭声,内心却也委曲的不可。管?他能管得了?
辩机禁不住笑了,白眉之下,还是清矍的眼神泛着温和的光。
连音眼明手快,当即往辩机的身后一躲。
辩机望着她,李世民也望着她,终究李世民挥了挥衣袍,“罢了,既如此,你们暗里说去吧。”
辩机一字未发,像是被她的言语惊了,又像是心中了然,半晌后只她向作了合十礼。
李世民当即命令,高阳心性不纯,脾气不温,特令她此后在房府里修身养性,不得外出。至于房遗爱,则因胆小妄为,故停职一载,勒令其好好深思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