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和二嫂争论不下,我却偶然去听,只是无神的盯着火线,抱怨运气之不公,痛恨彼苍之无眼。
那一夜我从夜幕比及天明,却始终等不到玉郎的身影;那一夜我流了数不清的泪珠儿,却换不来星点回应;那一夜全部兰府没有谁能安眠,因为院外焦心的脚步声从未曾停歇。
“你磨磨唧唧那么多话干甚么?王爷不在还不准我家蜜斯在这儿等着吗?”代月忿忿不平对阿福凶道,又伸手替我遮挡着风雨。
不,不会的,你说过要庇护我一辈子的,你说过要娶我的!求求你,快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她是玉郎生母,现在身材有恙要玉郎奉养榻前是再合情不过的事,我也不能多说甚么,只对信义道:“我晓得了,信义,你奉告他,让他放心在庆寿宫呆着,不必挂念我。”
二哥、二嫂的吵嚷声早已听不见了,满院唯有秋蝉还在无端鸣叫,一声一声,像极了催命的符咒。
终究,我绝望了,抹抹啼装失魂落魄地迈出院子,向门外守了整宿的二哥沉沉说道:“二哥,你归去吧,我没事。”
“皇后?”
“我不要!我不要接旨!我不要入宫!”我回身就要逃,二哥也不拦我,因为他晓得这一刻我的心在如何疼痛。
信义没有当即答我,昂首望了望玉郎而后才道:“事关女人,太后如何拦得住?她白叟家没了体例,便哄爷喝下了药,并交代小人千万守住爷,不至于让他去自掘宅兆!”
“妡儿……”
神武十八年玄月初九,重阳登高的日子。那日我与玉郎约了姐姐、姐夫去揽月阁,可还未出门信义便来报,说是宫中赵太后俄然大病,召了玉郎入宫去。
“嗯。”我当真点点头,看着窗内里泛春光的他低声说道:“他愿为我立下重誓,我为他归隐又算得了甚么?并且内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糊口我并不喜好,倒是这暮鼓晨钟、鸟雀山林的糊口更合适我。”
“我真的没事,二哥,你去看看爹娘吧,我想归去歇息。”
信义点头应下,回身便走了。因为玉郎不在,姐姐、姐夫也就没有出门,大师各安闲家呆着,谁知午后二哥慌镇静张将我拉出门说道:“妡儿,大事不好了!”
玉郎好剑,常常在揽月阁时总要舞一番,而我则十指活动为他操琴扫兴。剑锋飞转时寒光明灭、游龙飞凤。我很享用如许澹泊的光阴,琴声入贰心,剑影入我怀,相互端倪传情、心有灵犀。
午后,他为我挥剑飞扬,一招一式满含男儿气势。我为他操琴扫兴,一声一声遮不住甜美和美。
我眼中泛出泪来,悄悄将帕子卷进袖中。姐姐亦感到不言,好久才抓着我的手交代道:“你既和他难分难舍,想必到现在甚么都该奉告了你。妡儿,你当真决定要在这山林中了此平生吗?”
我觉得这平生都会如此,殊不知梦碎只在瞬息之间。
我没再理睬二哥,自顾拖着沉重的法度向前迈去。歇息?这个时候我还能歇息吗?如果是,怕就是永久的安息了!我一起前行,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浪荡着,凭代月、玲风如何劝都无用。也不知荡了多久,终究来到安王府清梨园中。
夜幕来临,我还是趴在雕栏之上,没有星光,没有灯火,有的只是无尽的夜,有的只是悲伤的泪。玉郎,为何你还不返来?天子下旨诏我入宫,莫非你不晓得吗?还是说你已经晓得,只是不想再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