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姐姐撩起盖瓯盖子轻吹后抿一口,说道:“还是你这儿好,清净不说,连茶也暗香。”
“我不过是妄自测度,圣意难测,到底如何发落还得听我们圣上的!”史姐姐说着端起茶杯浅饮一口,我凝神望着她:论边幅,姐姐虽不妖媚,却也是楚楚动听;论胆识,不说女中诸葛也是非常人可比。
传闻淑妃娘娘自当年小产后便身材欠佳,汤药不离,天子许其一人独居景福宫,怕的就是旁人惊扰了娘娘养病。现在裴、叶大闹,天子大要斥责叶氏,却将其安设在景福宫中,当真是别有用心。
“姐姐莫要这么说,mm我进宫不久便多遭磨难,焉知不是懵懂无知之失?现在姐姐肯美意提示,这份情义mm自会记在内心。”
我也感觉讲错,便不再言语,且扶着她徐行前行。现在寒冬初临,行走在外不免有些冷,幸亏竹轩给我筹办了丰富的披风,倒也不感觉寒。
自我扭伤后皇上来我这荣慧堂的光阴并未几,瞧着皇大将我冷了下来,各宫妃嫔对我天然也冷了下来,唯有史姐姐三天两端过来检察,是以更加熟络起来。
我对她点头浅笑说:“姐姐来了,快请坐!”
史姐姐嘴角轻扯,漫不经心说道:“mm有所不知,传闻这叶氏善舞,柔腰一展冷袖一挥的确好像凌波腾空,极是动听!我们皇上颇好舞艺,焉能不给她留一条后路?”
姐姐顾忌我脚伤初愈,一起谨慎扶着,叮咛这叮咛那的,恐怕伤着我,我因此打趣道:“有姐姐这般看顾,便是再摔一跤也值了。”
“mm这就不懂了,烹茶煮水原是有讲究的,非得清净有为才气煮出好茶。我那依兰殿的茶叶虽和你的一样,却远不如你这儿安闲,那里还煮的出好茶来?”
史姐姐忙捂了我的嘴嗔骂道:“呸呸呸,也不忌讳!还嫌这一个月受的罪不敷是不是?”
“实在也不难猜。”史姐姐笑说道,却也不急解释,舒眉展笑沾湿茶水在桌上流利的写出几个字,我转头去看,低声狐惑念叨:“广中?”
我本是要起家向她施礼的,她却先我两步禁止,将我轻按回原位道:“你有伤在身,别动。”
十几天后我的脚伤已经病愈,二哥也从刑部大牢放了出去,落青云更是传来传来玉郎的动静,我一欢畅便不肯再在屋内呆着,因此约了史姐姐去往华清园逛游。
史姐姐走后玲风亦过来讲是玉郎病情好转,我心中顿时豁朗,又问:“可有说孩子的事?”
“阿弥陀佛!总算天不幸见,要他保住一条性命!”我双手合十,眼眶中刷地冲出泪来。玉郎,愿你今后能平安然安,终老平生。妡儿虽不能再伴君侧,却会永久守望着你。
“裴修容呢?”姐姐不紧不慢问去,优夏安闲答道:“皇上宣了太医为她治伤,并妥当安抚,这会儿已经送回了冰清殿。”
我笑道:“姐姐谈笑了,清净还说得畴昔。那茶和你宫中原是一样的,那里就暗香了?”
瞧着面前神情淡然的女子我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她一届女流之辈,能够见微知著,窥一斑而见全貌,那是多少男儿都力所不及之事?
我顿时又对她增加好感,忙要竹轩下去交代阮怀恩等不要多事,诚恳在荣慧堂呆着便好,又对她热诚道:“多谢姐姐提示!”
她噗嗤笑出泪来:“当然,我这内心也盼望着能多和mm说说话。”史姐姐脸有愉色,转眼目光扫到下人们,我心领神会,因而说道:“都别在这儿杵着了,我这儿也没甚么事,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