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沈氏作为膏梁士家,嫡枝嫁女的嫁奁是有端方的,说十里红妆都不能描述,何况沈清猗是以嫡女身份嫁的兰陵萧氏的世子,嫁奁更不能少。沈清猗的父亲沈纶亲身过问嫁奁票据,就算陆氏对沈清猗母女心抱恨恨,也不敢在嫁奁上剥削,或以次充好,不然被鄙薄的将是全部沈氏。
萧昡的回报很快送来了。
她将这十五家奴婢别离安设到随嫁中的大田庄和首要铺子,一开端只是占有主要或不太较着的位置。再寻岔子,揪错处,不慌不忙,一个一个的替代,前后用了半年的时候,也只替代了一半,那些在沈氏很有干系的她都没动。不焦急,渐渐来。若让沈氏感觉不能把控她了,母亲在沈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萧琰一脸当真的神采,“我要催促阿嫂用药,不要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娘子也这么说。”萧琰想起母亲挑眉说“你四嫂倒是目光如炬”,便呵呵笑了起来。
萧琰怔了下,旋即镇静跳起来,踩着锦袜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声音冲动,“阿嫂,我们结拜吧,结拜兄妹,哦不,姊弟,像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我,你,另有阿兄,恰好三人,哈哈,三结义。”
萧琮哈哈大笑,感觉他这个弟弟,偶然真是敬爱的紧。
沈清猗寒冽的眸子横了她一眼,“我自个的身子,莫非还没你上心?”
正因为不是,她才抑不住的欢乐。
小雪时节,贺州下了第一场雪。
申正二刻,课业将结束时,萧琰和兄长说了声,便在拜别前去了内院一趟。
但母亲从不遗憾她是女儿,常笑着说:“我的文茵比郎君聪明着呢。”
沈清猗没有喝酒,她喝的是茶。
这是她第一次叫萧琰“阿琰”。
“啊?”萧琰呆了下,“这是比方吧,只是比方。”关、张长成那样,太嗑瘆人了。
一时脸上微热,她有些仓促的端起榻几上的茶汤,掩袖喝了一口。
可惜她内则刚了,外却无柔,母亲常感喟着抚摩她的头,“我的小文茵寒彻如雪,冷冽如冰,唉,小娘子要多笑笑才好……”又说,“太锋利的剑,没有剑鞘掩着,也会伤着本身呀。”
沈清猗这会感觉像是喝了她埋在母亲院树下的桂花酒,因为初度酿酒的青涩,带着些涩味,但因埋的年初久了,又浓醇得醉人。
自从那次试衣时得知沈清猗因气血不敷而手足冰冷时,她就上了心。试完衣就叮嘱菘蓝,说今后不管出门还是在屋内,都要让少夫人动员手炉。下一次来承和院时,又到内院问白苏,少夫人有没有开药调度。白苏回说,少夫人每日朝食都有效调度气血的药膳,萧琰这才略略放了心。转头却又忙着翻药书,寻觅有调度气血服从的药材,这般忙乎了半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