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侍书和司墨端碰上食案出去,因是用点心不是正食,便只端了一张食案。白苏、菘蓝、赤芍三侍婢各提着一个银平脱漆盒出去,摆上漆盒里的点心,当即吸引了萧琰的目光。
十四郎萧琤的弟弟?十九郎萧玳的哥哥?
不过,绮娘说,阿兄的病她治不了——莫非四嫂的医术比绮娘还短长?
萧琮想了想,道:“阿琰每逢5、十之日来吧,我让萧承忠去接你。未初时分,你在苑内候着他,别爬墙翻里翻外的。”
萧琮心中不舍,却也晓得萧琰不能在内里呆得太久,便点头,“让萧承忠送你归去。”又握了她的手,声音带着殷切,“阿琰常来看望阿兄,可好?”
白苏从釉色光润的定陶钵里盛出三碗粥,分置三人案前。
端砚回声而去。
她只是馥梅院里的四等奴婢,没资格在主子面前服侍,当然也没见过府里的小主子,便按春秋猜想这是十四郎君还是十九郎君?
沈清猗想起面貌极其超卓的父亲,眼眸快速寒彻如冻雪。
萧琮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阿琰喜好甜食。”
萧琰游移了下,“我有空就来。”不晓得母亲会不会同意。
这身翻墙本领早练出来了。
萧琮笑赞:“阿琰的画长进了。”
四喜心跳得短长,来不及多想,正要回话,却听小郎君咦了一声,道:“四喜,你去吧,我找到带路的人了。”
萧琰细嚼慢咽吃完,放下漆箸,双手平搁于膝上,这才开口说话:“这白梅糕有淡淡的香,另有淡淡的甜,软而不腻,味道很好!”她的眉细如刀,一双眼眸笑起来却如弯月,非常讨喜。
四喜脸又红了,缓慢抬了下眼又低头禀道:“回郎君,奴婢在家中姊妹里行四,阿父盼奴婢带来喜气,就取名叫四喜。”总算话说溜了,不再磕磕巴巴的。四喜感觉背上好热,冒出一层汗,不知是严峻还是甚么。
萧琰被禁在景苑一方六合,除了母亲和绮娘,没有和其他女子相处过,沈清猗给她分食的行动让她略有些不天然,微微敛眸,“谢阿嫂。”
萧琮喜好的,就是她要喜好的。
萧琮又叮咛端砚:“去东阁请十七郎君过来。”
萧琮笑应:“阿琰!”手臂向前伸出。
四喜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却不敢再作逗留。她怀里的月季是高娘子要的,回得晚了,少不得要被上面的侍婢排揎。当下抱着花枝,一手提着裙摆跑得缓慢。
萧琰已迈开步子,“走吧,我只去见见阿兄,不四周乱跑。”
萧琮蓦地坐直身,“咳咳咳……你说甚么?阿琰来了?”声音骇怪中带着非常的欢乐。
“喏。”四喜红着脸,只感觉“美姿容郎君”的声音也好美呀。
萧琰伸手抚他胸口,脸上笑嘻嘻的,“阿兄,我传闻你结婚了,来道贺呀。”
“咳……阿琰,”萧琮欣喜下不免冲动,连咳带喘,“咳……你如何来了?”
萧琰道:“传闻阿兄结婚了,我要去承和院送贺礼,正问路呢,你就来了。”
萧承忠一时迟疑,这是带人畴昔,还是不带畴昔?
沈清猗在屏风那边听得清楚,清声问道:“四郎,有外客来访?”
萧琰灿然一笑,“阿兄放心,我技艺敏捷着呢!”说着拍了拍衣衫,“瞧,一点灰都没沾着。”她语气很高傲。
沈清猗将药方装回黑漆镙锢的匣子,便听萧承忠的声音传入:“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