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应了一声“好”,青葙、菘蓝本来就是大侍女,放到富户家里也是娇养的娘子,洒扫这些粗活本就不该她们做,国公府经心培养这些知书达礼的侍女也不是让她们华侈在这上面。
萧琰在空空的床榻前怔怔的站着,想起母亲,眼圈蓦地红了。
“你这般瘦了还不让人摸,”萧琰气道,“当我不摸就不晓得你瘦?”
她不由抬眸凝睇沈清猗的背影,在府门口她就发明了,沈清猗瘦了很多,固然颜容未改,仍然清如雪艳如梅,那身形倒是纤薄得紧,即便罩着大氅也让人觉出清减。
沈清猗听她这一声长叹不由笑出,“跑断腿也是跑断马腿,叹的甚么气。”目光看着她一瞬的和顺。
萧琰看向兄长,萧琮笑道:“阿琰,萧季思是刚从安贞堂出来的,今后就拨给你了。”
景苑的苑门开着,一名十六七岁的佩刀侍卫守在门边,见到肩舆,就身子一让,立在门边合手行长揖礼:
萧琰内心“嗖”的冒寒气,将出口的话当即改了,笑着感激道:“多谢姊姊了。”
一行人入了苑内。萧承忠和萧承义提着萧琰的行李随行,奴婢中只要端砚、赤芍和菘蓝三人随行,其他侍卫和奴婢都在苑门外的庑廊下候着。
沈清猗哪敢跟她一起沐浴,白她一眼,“谁跟你挤一桶里?”
萧琮忍笑回转头去,心想阿琰还是畏敬清猗,一个眼神就让她没话了。
萧琰不由伸手抱住她,内心才因母亲拜别伤感,就感觉怀中的人公然是很瘦的,她的心机顿时被移转了,眉毛不由皱起来,道:“姊姊,你清减了好多。”一手伸入沈清猗敞襟的大氅内,抚在她的纤腰上,手掌悄悄握着,眉毛皱得短长,“如何瘦了这么多?道门莫非只让你茹素?”
青葙和白苏已在院门外候着。
沈清猗和萧琰一道进了正房寝居,萧琮倒是不便出来的,便在堂厅里喝茶。赤芍和白苏都候在廊下,因为大夫说病人要静养,听不得响动,以是平时都是青葙和虞香轮番送药出来,轮番在内里奉侍,进不得生人。菘蓝已经进了厨房,去帮虞香烧水。青葙领了萧承忠、萧承义搁行李。因而萧琮在厅堂就只要本身的贴身侍仆端砚倒茶水了——他当然不会在乎这个,只感觉清宁院今后定要补配齐备仆人,不然来个兄弟姊妹就欢迎不过来了,阿琰但是他们国公府的嫡子,不能这么寒伧了。
沈清猗微微一笑,心道萧四当真操心了。
萧琮招手让萧承智过来,道:“这是清宁院新入的侍卫安叶禧,是十七郎君在静南军的亲兵。这段时候你教着她,让她晓得国公府的端方。”又对萧琰道,“安叶禧这段时候就先住承和院吧,阿琰,你看呢?”
沈清猗沉吟了一下,道:“大抵还能待两三天。师伯叔他们已经先头走了,另有两位师姊在观里等着我。”她说的观里是指贺州城的道观紫虚观。
沈清猗双手拢在宽袖里,一边走,清缓的声音道:“苑内的侍女临时只要青葙和虞香——虞香是盛华院的掌厨侍女,母亲说借给你用一阵,今后是要还的。”说着,转头笑看了萧琰一眼。
这般打岔,就驱走了方才的愁绪。
沈清猗内心一柔,声音轻缓道:“本年除夕应当能返来。道门也不是不讲情面的。本年跟客岁又分歧。”客岁她在药殿里还没站稳脚根,加上萧琰不在府中,除夕就没有回府;但现在分歧了,她在药殿职位已稳,仅次于几位长老,除夕前后抽十几天返来,想来药殿也不会有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