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她,“无事,上去换身衣裳,无事的。”
我喉间哽咽,“我也......”
她不过一个柔弱女子,我手上用力,她便被我挟制住,我声音沉沉,“不要动,你如勇敢动一下,我杀了你。”
宋云衣练了一件轻袍换上,“明月,我很满足了,我给那病秧子送了终,他们也没难堪我。还给我宋家的姓,让我再嫁。传闻这户人家是很好的,我二嫁之身,去了还能做正妻,我真的很满足了。”
我抄起那件素色大氅,下楼拉了宋云衣一把,“宋女人,快上来吧,下头风凉。”
又作态责问那丫头:“是不是该打,嗯?”
又听她呵呵笑,“对吧?”
这里头是一个浅显蜜斯内室般的安排,靠着窗边有个软塌,中间设了一张桌子,上头摆着一些胭脂水粉和钗环簪钏,宋云衣将我往小桌边上拉,“这边坐,对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你叫甚么?”
那丫头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雕栏之上,哼一句,“船家,这是给你的木头钱”。说罢,一个拧身进了屋。
她手掌被我压在桌上,我丢开她手臂,“他不是我相公,你跟他说也没用,不过我不喜好人家多嘴多舌,你如果把话传出去了,我将你丢到江里去,就算捞上来也是个死人了。”
那丫头将铜盆搁在地上,连连自打嘴巴,“瞧我这笨手笨脚的,连盆水都泼不好,怎的还泼到人了呢?不过也难怪,这半夜半夜的,哪家的端庄蜜斯不在房里睡觉,偏要跑到一楼去了,真真是教人费解。”
我跌坐在窗边的楠木椅子上,满身都被抽干了力量。
她说:“凤翔府,我们乘船下汉口,转道陕西。”
许是跟着水云生久了,她说话尾音吊得老长,就似唱戏,句句言语声里都带了刺。
“我并不是甚么大师闺秀,我只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子,我爹本来是镇上的秀才,在书院里教书。厥后有人来我家提亲,说是给宋家嫡派子做填房,我爹本来也非常踌躇,填房虽说比做妾要好,但毕竟也不但彩。我爹着人去探听,那宋家的公子果然是与宋国舅沾亲带故的,只是旧年死了老婆,又想续娶一个。”
看热烈的人都‘哧哧’笑起来,宋云衣也抿着嘴唇笑了,我朝外头一看,仿佛瞥见了一晃而过的苏幕。
宋云衣已经起家要走,说时迟当时快,我伸手捏住她纤细手腕,“别动!”
宋云衣有些讷讷,“那......那你的相公呢,你有了身孕,他在那里?”
水云生与那丫头口口声声说抱愧,却明显白白指责宋云衣行动不端,半夜往外头跑,宋云衣咬着嘴唇,在厅里站着,真是不幸得很。
我突然冷下来的调子,宋云衣急红了脸,“明月,你如何了,你先放开我,先放开我好吗?”
这都是些客气话,我爹说了,人家说得客气,你只需听着,当真了反倒会忘了本身本来的模样。
宋云衣叹口气,“厥后,厥后我嫁畴昔,方知那家公子本身就是个短折鬼,整日里不能下床,还爱服食丹药,常常用了药,就要打人。他力量不大,用的东西却暴虐,他拿个鞭子,鞭子不长,上面却有钩刺,被他打上一鞭子,身上皮肉要划拉掉一大片。我嫁畴昔的时候,他身材已经不可了,我进宋家门半年,约莫也就挨了他两次打,传闻先头的阿谁,不堪忍耐他,本身跳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