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牵来两匹马，我折回了晨间的官道，那两名车夫公然还在官道上等我，见我们过来，才说：“崔女人恕罪，是我们忽视了。”
孩子，又是孩子，我坐直了，“天香是不是有了你们大人的孩子？”
灵芝接过来，说：“上头的包管是许家，崔女人若找不到人，直接去找许家就是了。”
我转头冲他笑，“只怕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屋里亮着烛火，他提了一盏灯出来，我瞧见那灯缺了一个角，他说：“蓬蓬，灯坏了。”
我拧着眉，“她和外头的男人有私，是不是有了孩子？”
我没有作声，崔纲死了，我爹不在，宋家远亲的蜜斯说甚么，我都只要聆听的份。她拍鼓掌掌，“崔蓬蓬，我也不是必然要你死，你能够活着，但你要听话。你每与叶清臣说一句话，我就剁你一只手指，你多见他一次，我就砍你双手，如果你还不听劝，我现在就让你进江里喂鱼。”
秀儿哼一句，“那是她自找的，那男人不要她了，她便想嫁人。也不晓得她如何想的，想给孩子找个便宜爹，最后也不晓得找到谁身上去了。”
秀儿道：“详细的也不清楚，天香当时心机都在外头，返来当差也心不在焉的，不时叫我顶替她，说她累，身子也重。”
我懒得同她辩论，只道：“随你。”
她看我一眼，道：“传闻天香本来是你的丫环，她倒是和你一样，日日神神叨叨。”
我看灵芝，她边幅平常，但说话滴水不漏，我说：“我亦不会住好久，感激陆相收留，灵芝姐姐也不要动，统统都照原样来。”
密云似听了笑话普通看我，“天香活泼？我的天，她整日跟个神婆一样，同谁都不说话，除了见了大人会讲几句，不过也似梦话，听不清她说甚么。”
‘哼’，宋韵昀又拍了鼓掌，连接的马车断开来，让出一条道，她说：“崔蓬蓬，记得你本日说的话，要不然，你得死。”
我拍拍她的手，“你如何在这里？”
我现在瞧见秀儿，又惊又喜，“秀儿，我原觉得你......”
秀儿替我布菜，“蜜斯或许不晓得，天香畴昔和外头的男人有私交，崔府破了，那男人也走了。”
灵芝拿了个匣子过来，秀儿非常尊敬她，瞧见她过来，起家道：“灵芝姐姐。”灵芝将匣子给我，“这是崔大人生前的财产，有地契，另有一些借券，崔女人看细心了。”
我停了筷子，“那里来的男人？”
我面无神采看了宋韵昀一眼，夹了马腹，驰马去了。密云跟上来，“喂，你承诺她了？”
陆青羽的宅子在清冷山的半山腰上，那处所夏季遮隐蔽日，我上马来，已经有个女子迎出来，“崔女人，我是灵芝，是这里的管家，陆大人交代过了，宅子今后跟着崔女人住，爱住多久住多久，如果崔女人不对劲灵芝，灵芝会自寻他处。”
我低着头，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我嘴角伸开了又阖上，最后说不出一句话来，秀儿拉我坐下，又斟了一杯茶给我，“蜜斯甚么也不必说，秀儿都晓得，蜜斯跟着苏幕走了，还吃了很多苦。”
我跟着灵芝进了中堂，那边有个丫头在点灯，我看着她的背影，她缓缓转过身来，我嘴角有些发颤，“秀......秀儿？”
我将灯搁在桌子上，同他道别，“先生，时候晚了，门生先行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