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我亦是想要报仇的,我恨叶少兰,可他是我的先生。他说他爱我,可他用爱之名绑架了我,我并不想要一个孩子,他给了我孩子,却又残暴将我们推开,再一一扼杀。我的爱情没有了,我的莺莺与张生没有了。
甚么也做不了,独一的是每天与崔纲在一处,白日里或许被崔纲背着,或许坐在马前,晚间的时候,崔纲则用热水给小女儿擦擦,擦掉的老是一脸血。
“崔蓬蓬,如果有了机遇,你会做些甚么?”
我说:“许先生,我崔蓬蓬别的不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能为您做甚么呢?”
我呶呶嘴,没有作声。许语冰这一全部早晨都在刺激我,我活得好个屁!苏幕清楚是个项人,他埋伏我家多年,就是为了套取谍报,归去好步步高升。最后非要娶我,娶我又不爱我,为着一点子狗屁不值钱的线报,转眼就将我丢给了叶少兰。
前些日子,密云说我没有知己,可我为甚么还要有知己,这个天下上,谁又对我有知己?叶少兰没有,苏幕没有,连我本身,都快没有了。
是了,我从未奉告过他,我讨厌牡丹亭,讨厌那小我鬼相恋的戏文,甚么死而复活,甚么柳郎杜丽娘,我讨厌极了。我有我想要的爱情,我要崔莺莺与张生那样的爱情,我要做我崔府的蜜斯,我就是要高高在上,我就是要低头斜睨那年阿谁青衣墨客。
我低下头,回:“我能不能说感受糟糕透了,崔家被抄,我稀里胡涂入了项,背面还成了一次亲,掉了一个孩子,再厥后,我又见了李绛一回,发明畴昔十八年,我都是白活了。”
我不想再去考虑这个男民气里苦不苦,因为我内心更苦。我十八岁,怀了一个孩子,我跟着苏幕颠沛流浪,又不敢被苏幕晓得,我为甚么从一个大师蜜斯成了一个残花败柳,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可惜我没有那样仙颜。
我看着小桃就笑了,出门,我当然要出门,我本日不整死宋韵昀阿谁小婆娘,我就不是姓崔的。我接过她手中的马,小桃一笑,口哨一吹,那头又跑出来一匹棕红的骏马,她提缰上马,“既然女人要出门,那婢子就随女人走一趟。”
我在上,他鄙人,那才是我想要的爱情。我崔蓬蓬想要的爱情。
他看着我笑,“白活了?许某看崔女人活得很好呀,既成了亲,又有了孩子,如何会活得不好呢?”
许语冰笑了,他不是傻子,我应当也不是个完整的傻子。我另有甚么是值得他操纵的,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远征,他想刺激我,想帮我,为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