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开他的手,嘲笑道:“叶少兰,你们可真虚假,你真虚假,另有阿谁甚么费大将军,他也真虚假!他明显是熟谙我的,他明显晓得我是崔纲的女儿,他却用心假装不熟谙我,还非要我低着头向他存候,见我如此寒微,他就对劲了是吗?”
“蓬蓬”、“蓬蓬”,他成日里唤我蓬蓬,他究竟知不晓得我为甚么叫蓬蓬?我爹说了,有高人说我的面相,看着就不是个循分的,我爹怕我命途多舛,以是但愿我像天上的天蓬大元帅一样能神通八面,让三界神祗无可何如。
叶少兰和顺的眉眼瞟过来,我迎上去,“您老盯着宋家那几个女人有甚么用,宋家不可,另有许家啊......我的先生,宋家那几朵残花败柳想来您是吃不下了,您为何那么死脑筋,许家比宋家另有钱,您做了许家的外婿,还愁不出息似锦吗?”
我眉宇皱起,那头寿王爷叫我,“崔蓬蓬,来,见过费铦费大将军。”
我望着叶少兰的脸,望进他春水普通的眼睛。
叶少兰低头看我,“蓬蓬,我......”
我扭了头要走,他的手臂伸过来,“蓬蓬......”
我抬眼看他,“请旨?为甚么?因为我是崔纲的女儿,我是罪臣之女,以是我配不上你了?”
......
我捏叶少兰手腕,“放开。”
一双手从侧面伸过来,来的是明儿,她说:“女人,快归去吧,刮风了。”
“‘哈’,叶少兰,我奉告你一个奥妙,你不要老盯着宋家,宋家就那几个女人,除了宋韵昀就是宋云衣,她们一个毁了容,一个给苏幕做了情妇,你老盯着宋家,何必呢。”
我笑着点头,“叶先生,您错了,我方才问您要不要娶我之时,您应当承诺的。”
我吸一口气,“你甚么?”
我侧目看他,“叶少兰,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想往上爬你就去找宋家的女人啊,哦,宋韵昀毁了容,那你换一个啊!宋家嫡女不可,那偏房偏枝总行吧?
那位老者转过身来,他一双敞亮锋利的眸子盯着我,“这是崔纲的女儿?”
我踏在长廊之上,用我这平生最剖心的言语对叶少兰说:“先生,你肯娶我吗,就在此地,我不要聘礼,不要嫁衣,不要珠宝器物,我只问你,你肯娶我吗?”
我懒得理他,不时能瞥见他,我瞎了也能瞥见他,我半死不活也能瞥见他。可我一向想不明白,我如何被苏幕落胎的时候看不见他,我如何被宋韵昀那婆娘毒害的时候看不见他,我如何又存亡几度的时候,还是不见他。
此人的声音我再熟谙不过,我耐着性子回身,低头回了一句:“叶大人好,民女刚巧路过此地,这就要走了。”
瞧瞧,瞧瞧我们这对话,这就是我的先生,我崔府曾经请返来传授我学业的先生,我只感心灰,说:“叶大人请讲,不知民女有甚么能帮上大人的。”
我犹记得我们定情那回,他扯开身上青袍,将我搂入怀中的时候,也是说‘你等我’。
当日的崔蓬蓬恶劣不堪,整日里拿了狼毫笔瞎写瞎画,上好的徽墨徽宣,尽被华侈了。
我的眼泪掉下来,我当真了。不知为何,当时那刻,我是真的想就此谅解他,非论过往,不问将来,只要他说娶我。我抹掉眼泪,笑着说:“好呀,那我们结婚吧。也不需筹办甚么,归正我已经嫁过一回人了,就在本日,我们请寿王爷替我们做个见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