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弹得兴处,邻船上忽而鼓乐齐鸣,芦笙、箜篌、筚篥、琵琶齐声吹奏一支欢畅的相见欢。
她一人独占船首,批示船中数十位女人一起吹奏。
观者一片惊呼,但陈嬷嬷视若未闻,只款款向楼船见礼笑道,“刘公子,老身来得但是晚了?”
刘恪理见状,忙对含春道,“女人刚才一支琵琶曲,直教人回味好久,女人真是技压群芳。”说罢便拉她坐在身边,含春这才感觉有面子,环顾世人后,方才坐在春凳上。
陈凤歌性子刚烈,当下嘲笑道,“你不准我分开也轻易,只是今后你别想从我这里赚一个子。”
他微微含笑,将那根红绳拈起,望着春花笑而不语。
暗哑的声音刮过嬷嬷的耳际,嬷嬷见此景象气得浑身颤栗,令龟奴将她拿下,对她道,“便是我死了,你也别想从这分开!”
十六岁的韶华,暴露一丝分歧亮光,似充满阴霾的天涯,落下的一道闪电,耀目光芒,倏然不见。
金不换年青时名叫金寄奴,心机小巧精密,是一朵解语花,软语款款专安慰心机,极擅谈天,很多天孙公子一掷令媛,只为与她秉烛夜谈。
立时将凤雏的琴声突破,定睛一瞧倒是天香楼的画舫,天香楼的陈嬷嬷身着玄色襟罗衫儿,戴着一副金小巧草虫儿头面,调皮又不失面子,倒比满船的女人更加夺眼。
耳畔听得琴声悠悠,压得满湖鸦雀无声,凤雏轻舒玉笋,款弄冰弦,弹得恰是那首春花江月夜,曲声幽然清澈,皎然月洁。
天香楼世人见此景象更加怠慢,天长日久,不但应有的穿衣用度,连每日的饭食供应也是朝夕不保。
急不成耐的人立即上前扶住她,“既是来了,何必走呢。”一世人等皆拿眼瞧她,倒把含春晾在一旁,气得含春面皮紫涨,意欲下船。
几个按捺不住的公子哥对夏月喊道,“快些过来呀。”
周身华贵珠玉映托着她似笑非笑的神采,刺眼夺目,似一朵盛到极时的牡丹,华容婀娜,艳露凝香,罗衣飘飘,肆无顾忌夺了其他女子的风采,掠了世人的心。
夏月似未闻普通,眼皮亦未曾抬下,瞧着满湖的荷花对春花笑道,“春花,你来瞧瞧,这荷花配你倒适宜。”
金不换见此景象,更加愤怒,陈嬷嬷与她是向来的仇家,两人自年青时便较量,当时节她们曾经同属天香楼,亦是名噪一时的头牌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