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因离万花楼略远,早上大师被金不换的事情闹将起来,都把她健忘了。
凤雏眼皮微抬,对他道:“公子觉得我会为此记恨嬷嬷,然后害死她么?”
林磐毫不游移地点头,凤雏暴露一抹奇特的神采,道:“我陪你去瞧瞧她。”言罢就领着林磐往偏院走去。
没有人留意到河边沉闷的响声,金不换最后一眼看着这个纸醉金迷的天下,来不及呼喊,就已沉入水底。
凤雏笑道:“前次那方帕子还未绣完,不若请春花先绣了。”
春花指尖微微一颤,刺破了手指,她低头含动手指道:“还是凤雏姐姐亲身绣吧。”
春花的手停了,他的话扎得她心脏骤停,她张了张口想说些甚么,却又不知说甚么。
结局:一
凤雏有些慌乱,伸手清算桌上的东西,林磐见她双目微红,眼角似有些泪痕,便问道:“女人在记念谁?”
春花一抬眼瞥见了林磐和凤雏相携而来,林磐一身官服,凤雏穿戴银红色熟罗裙子,梳着百合髻,簪银簪,插玳瑁银梳,站在他身边。
林磐道:“莫不是前次女人返来被嬷嬷打的伤?”
林磐微微一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凤雏见他不接,便道:“莫不是我的东西不好,公子瞧不上眼?”
衙门里的衙役仵作都赶到了这里,领头的恰是林磐。
林磐道:“有情意便好,不在乎技艺凹凸,有技艺而偶然也没甚么兴趣。”
这抹不快不知因何而起,只感觉内心像添了个秤砣,坠得难受。
那天夜里,玉轮又亮又圆,照得秦淮河上银光粼粼,一片银亮。
林磐看她脸上不经意间透暴露的懊悔之情,仿佛对私奔一事倍感热诚。
凤雏看林磐的神采,晓得是为金不换而来,抿了抿耳畔的青丝接着道:“我是嬷嬷一手带大的,刚才那些旧物都是当年嬷嬷给我买的。她不在了,想起我们昔日的情分,总归是难过的。”
河岸两旁的秦楼楚馆里丝竹动听,歌舞还是,浓烈的脂粉香气飘零在河面上,一派醉生梦死。
金不换死了。
清冷的晨风掠过她柔嫩的发梢,本来的短发已经长长了,没有那么丢脸了,千言万语在心中回旋,最后只要一句:“如果公子不嫌弃,我送公子一方绣帕。”
“不必了,我本身去。”林磐叮咛仵作验伤,又将女人们分作几组,叮咛衙役们别离扣问,本身去了凤雏房间。
春花默不出声地持续绣那方帕子,她绣了一朵莲花,清净洁白。
他看着她谙练的穿起丝线,在帕子上刺针下针线。
小耗子也不敢看金不换,半遮着脸道:“凤雏女人连日身子不好,在屋子内里没出门。春花女人现在不接客了,只在偏院里绣花。我这就去叫她们。”
待到第三天,才重新回到河面上,只是再也看不见这个天下。
林磐不答话,凤雏嘲笑道,“青楼内里吵架原就是家常便饭,哪有烟花女子没挨过打?要都为此记恨嬷嬷,只怕嬷嬷死几百回都不敷。何况那次是我志愿返来的,她会打我,也是我早知的。我只当那顿打杀,将畴昔的我杀死罢了。”
林磐自踏足院落的那一刻,内心有些窃喜。
凤雏笑吟吟道:“我手拙,不比春花。”
林磐望了望挤在一团的众位女人,问小耗子:“凤雏和春花呢?”
林磐看她发红的眼圈,又这般珍惜旧物满怀感慨,接着道:“传闻女人比来身子不好,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