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你太瘦,人家不要你。何况万花楼给的钱要多几贯,能够给你弟弟买馍吃呢。
我悄悄对凤雏说,“让他走吧。阿谁女人太不幸了。”
冬梅说,我太诚恳,连客人给的银子都不会悄悄藏下来。
她走了,三个月后却跑返来了。
大雨下了整整五天,第六天,爹一大朝晨把我领到了万花楼。
我见过一个女子,守在我们门外,等候她的男人转头。夏季里,天寒地冻,她衣衫薄弱,在门边一动不动,像一块石头。
而她的男人在凤雏的房里一掷令媛,只要凤雏肯为他一笑。
她奔到我身边,敏捷在我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诚心肠看着我。
冬梅恨极,对我悄声道:“这个婊子跑了,还要扳连我们!”
实在又有甚么辨别呢?即便是再都雅的男人都一样,来我们这里寻欢作乐,几杯酒下肚本相毕露,没有一个值得拜托毕生。
良家的女子一定比我们幸运很多,那些男人个个妻妾成群,犹不满足。
一个月后,她重整衣裙,贴花钿,理云鬓,染丹蔻,画黛眉,长袖善舞,明眸善睐,肌肤吹弹可破。她仍然是万花楼的花魁,只是她不再拒人千里,来者不拒。
是万花楼的女人,你懂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奇,欺身过来,捧起我的脸,吹气如兰,“你那么焦急吗?”
只要我听话。
实在那天早上我瞥见了她,在后院的角门边,晨雾浓稠,她一身素服,挽着一个简朴的发髻,惶恐地看着我。
我过过那样的日子,一家几口挤在破屋子里,屋外瓢泼大雨,屋内细雨连缀。衣服,被子没有一样是干的。最首要的是没有粮食,连杂粮都没有。
他没有走,反而躺到我的床上,对我说道:“春花,我饿了,让下厨上两碗饺子吧。”
满院姐妹鸦雀无声,冷静看着昔日的被鸨母爱如珍宝的花魁,被鞭子抽得触目惊心。
“公子,你想用点甚么?我让厨房去做。”我软声问道。他点了我,内心还是有些窃喜的,毕竟他看上去温文尔雅,比起一干脑满肠肥的男人来讲,看起来舒畅。我们也和男人一样,妄图美色。
凤雏试过,她是鸨母经心培养的花魁。
我心头一凛,公然又是来找凤雏的。
我怕谈天,大多数时候,我都很少和客人多话。
凤雏笑的讽刺,“她男人都不心疼,你心疼甚么?”
我忽而脸红了,内心像有甚么挠了一下。我忙道:“要不我再陪公子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