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咏雩不是没有试过运功化解,可他的境地不如周绛云,一身内力也是通过阴阳逆转的捷径练就而成,若凭一己之力强行中和,只会遭到更加严峻的反噬,而有了这股极阳真气占故意脉,他想在百日以内再有冲破,更是难上加难。
王鼎惊诧道:“哪来的绳索和铁链?”
“……薛学士险死还生,却不能返回朝堂,宋丞相向天子奏明此案本相,年仅十岁的天子也认识到了伤害,可他羽翼未丰,萧党又权势滔天,只好下一道密旨,许宋丞相组建一个独立于统统朝廷机构以外的奥妙构造,保皇护尊,对抗权奸,飞星盟就此创建。”
葫芦山里这百来号人,并非个个都有一身好轻功,能走登仙崖那条险道的人不过十之二三,但在这个时候,没有哪个目光短浅的会怨天尤人,能搭把手的都去了绝壁帮手,剩下的人漫衍各处,防备有探子摸上山来。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注)
方咏雩看了方越和刘一手两眼,道:“不管如何,我已经是补天宗的新任宗主了,你们跟我走得近,没甚么好处。”
这话口气凶暴,谛听却有些微体贴之意,方咏雩看了他一眼,俄然问道:“小玉还好吗?”
方越冷不丁说道:“你如果输了,了局只要死。”
方咏雩想到这里,不着陈迹地瞥向尹湄,见她也是眉头深锁,明显是认同展煜的猜想,但不知此中隐情。
李鸣珂苦笑道:“可我等被困山中,势单力薄,进退无路,又该如何是好?”
但是,合法方咏雩收功之际,心口处高耸传来一股灼烧剧痛,似有一把烈火在心脉间燃起,他闷哼一声,毫不踌躇地间断行气,反手一指导在天池穴上,这才好受了些。
半盏茶后,一曲结束,方咏雩双手按弦止住余音,抬眼看向近在天涯的新坟,缓缓道:“平潮兄,一起走好。”
他说到一半时顿了半晌,较着是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归去,展煜欲言又止,毕竟不好再说甚么,带着刘一手和方越转成分开。
方咏雩不答反问:“你还记得木大娘吗?”
方咏雩说出隐情并非是要讨谁的谅解,当下不再看他,对展煜道:“大师兄,你将平潮兄葬在那里?”
展煜本是为了和缓他们的干系,没想到氛围更僵,更不料方咏雩会有此一问,忍不住细看小师弟的神采,只见一片安静无波,与月前临州相会时大不不异。
“后日一早,萧正则必破庙门,他要想做到滴水不漏,崖下深谷、山外岔道都会有所摆设,届时是生是死,就得各凭本领了。”方咏雩目光沉沉地看向谢安歌,“谢掌门,他既是为九宫飞星而来,决然不会放过你。”
这回是刘一手开口道:“少主,你有几分掌控能克服萧正则?”
“谢掌门如果死在这里,不就遂了萧正则的意?”方咏雩罢手退后,“穆女侠,我记得你轻功不错,如果带着令师下崖,做获得么?”
“打斗靠的是人多,这话虽不假,但得看敌手是谁。”方咏雩淡淡道,“你们与其白白送命,不如尽力突围,能多几小我冲杀出去也是好的。”
世人纷繁沉默下来,却听方咏雩道:“一定是无路可走。”
“咏雩!”
“姓严的执掌后山巡防十几年,有他做内应,你们能守住翠云山一年,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料想了。”方咏雩神情冰冷,“补天宗不急着动这枚暗棋,是要操纵翠云山激化白道内斗,你们拖得越久,补天宗得利越大。”